“我自己去找房子。”

        慕泽攥着床单，手背青色的纹凸起，密的眼睫垂落，平静之下的阴影，“那你呢，你这样惶惶然地住进我们家，又是什么？”

        不过，她也却是有那么一秒？两秒？或者几分钟想象过那个画面……

        黎湛快将手里的碗碎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越这样，我只会觉得你越害怕。”

        “正好。”

        他也明白，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和黎湛都知刀子往哪里戳最痛。

        黎湛给刚想学着慕泽给她夹一个小笼包，手却像僵住了一般，忽然就没勇气伸出筷子了。以什么立场呢，她这样着急赶走他。慕泽说的没错，他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

        黎湛没怪她，“我自己找也是一样的。”

        慕泽其实不是不可以陪黎湛去，只是很不巧，他今天必须得去谈一个酒水的合作代理。

        正在理台洗碗的黎湛眉微皱，“你拿着床单跑厨房来什么？”

        “你，洗碗。”慕泽斜了他一眼，站起，离开餐桌，走进卧室将昨晚弄脏的床单拿了出来，特意走到厨房绕了一圈儿。

        慕泽哐当地一下丢下勺子，咬着牙，“好啊，我一定给他找到，今-天-之-内。”

        同时开口，安静，又同时出声：

        慕烟喝了一口慕泽舀的粥，鼓着腮帮子向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来，随后转问黎湛，“你今天要去找房子的吧。”

        “要不然，小泽，你帮着一起找？”慕烟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她不想麻烦小泽，但是黎湛这个落魄太子爷，对国内又不熟悉，她还真有些担心。

        那我呢，黎湛想，他是多余的。德理面前他胜过慕泽，但在慕烟心里，他或许永远无法与慕泽并肩。这个认知让他口发闷。

        “你自己去找房子。”

        餐桌上。

        “正好。”

        刻骨的伤疤，不过给彼此留最后一层面罢了。

        慕烟甩了甩，用力地了自己的脸，不可以再想了，刚换下的内好像又要了。

        -

        他说，我们家，是啊，是他和慕烟的家。

        慕烟继续舀着碗里的粥，“本该是这样的，但是早上收到电台的消息，节目有重大变动，所以，抱歉。”

        半晌，他笑，“是啊，烟烟要陪我一起去看看吗？”

        慕烟不说话了，专心埋吃早餐，然后飞快整理自己出了门。

        “我找洗衣啊，上次和姐姐逛超市，买多了就是放橱柜里的，怎么没有呢……”慕泽又围着他走了两圈，低喃喃，“这床单都是姐姐的味，还没干呢，可得好好洗洗。”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结果说得自己飞醋猛吃，受惩罚的却是她。

        两个人各自忙完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