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无助和沉郁凝结在他眼眸，给他原本英气冷傲的眉眼凭添了一脆弱苍白的凄凉感。

        后半程的事，几乎都是慕烟主导。他第一次向她展示完全破碎的自己，她第一次见他这样孱弱，小心地拼凑他。或许，她自以为是的大方对他来说约莫是致命的。小泽也好，黎湛也罢，离开她对他们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既然如此，那就留在她边吧。

        岁月绵长，爱如空谷，总会听见回响。

        *

        夜还很长，这一边，慕泽没有回房间。

        慕烟的房门口，除了满地倾泻的月光，还有倚靠着门板安静坐着的他。

        慕泽生得如白玉琉璃，月光下的五官像被拢了一层雪雾琼纱，这些年，他已经褪去少年的凌厉锋锐，更显成熟柔和。

        很奇怪，搬进新家的第一天，他失眠得彻底。

        他对自己那间慕烟心设计过的房间没有兴趣，这世界没有比她边更让他安心的地方。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明明只是一门之隔。他却在此时此刻无比疯狂地思念她。

        为什么呢？慕泽黑羽般的睫轻颤，他想，大约是不久前，锦秋的电影庆功会上。

        那天，来了不少新朋友。慕烟帮锦秋挡酒，慕泽只怕她喝多，全程紧紧跟着她，也跟着挡了不少酒。衣香鬓影，灯火错间，有人问起他的份，他微醺垂眸低首，他的份在外人面前是羞于启口的存在。至多，她大约会用弟弟的份把他介绍给旁人。

        可是，她将他拉到侧，笑得落落大方：“这是我爱人，慕泽。”

        那一刻，庆功酒会上所有的喧嚣都被他屏蔽。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她的，她说的是爱人。

        爱人……他低喃，将这两个字咀嚼于齿反复品尝，竟尝出惊人的甜味来。

        他是被上帝赐予糖果的小孩。

        没人知，那一瞬间，他的腔里野火燎原山崩地裂般地震颤着。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不不顾地吻上了她，急切地、热忱地、激烈地。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她红着脸要推开他，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旁若无人地撬开她的牙关，亲得她几乎窒息。

        当天晚上，黎湛的情绪很差。慕泽大约知原因，黎湛在嫉妒。很多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

        慕泽不会告诉黎湛，酒会上慕烟找过他，只是没找到。如果当时在场的那个人是黎湛，慕烟也会这样介绍。

        当然，也有慕泽的原因，是慕泽引了她全注意力。从前，公众场合里，慕泽总会不自觉的地后退一步，他不是谦让黎湛，他只是怕熟人认出以后，她被人诟病。慕泽自己如何都没关系，言伤不了自己，但他不愿意她听见一句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