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资方，萧煜的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褚昀一旁的沉牧歌上。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真的喝得有点多，顺心如意四个字的尾音咬得格外的飘，听在人耳朵里像柔的狗尾巴草扫过耳勾起丝丝意。

        沉牧歌原本以为褚昀会追问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在萧煜走进来的时候还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往前看。

        迟到罚三杯就不说了，敬导演敬主演敬工作人员，别人敬过来他敬过去的，有的没的喝下来怎么也有小二两了――全是白酒。

        多的话他一句也没说，只利落地喝掉了自己那一杯。

        联想到他进来前说话的语气，沉牧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节节拍，可看萧煜一片坦然，她又怀疑是自己多心的错觉。

        一路喝下来，人已经走到沉牧歌和褚昀面前。

离席过多注意，但这里并不包括褚昀和陆子矜。

        有眼尖的人瞥见他姗姗来迟，呼拥着喝嗨了的众人将他一窝蜂围住要他加入战斗。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她有些疲力尽地穿过长廊回到自己套房。

        包厢里人很多，但萧煜独有的气质和星光是多少人群都掩盖不掉的，简简单单的休闲的格衬，在他上穿着倒像有加成般格外赏心悦目。

        她端坐在她表哥旁笑，像是从褚昀上汲取了勇气一样竟主动迎上他的目光，眸光转中，半点看不出是刚才仓皇逃离的人。

        萧煜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有主动的时刻，愣了两秒，笑了，倒尽酒壶里最后一杯酒：“好，承你吉言，顺心如意。”

        萧煜冷得透白的脸上染着红晕，看着要比平日更平易近人些。

        她鼓起勇气来真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谢谢老师两个月以来的照顾，不今后如何，愿你一切顺心如意。”

        才刷卡进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门边。

        但凡剧组的人没有喝到这么上，都能发现萧老师在主演桌的这个角落看向今天杀青主角的眼神有问题。

        褚昀了然地笑，也端起酒杯，他自然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并不是单纯谢他投资了这个剧，而是想谢他将沉牧歌带到他面前罢了。

        尽萧煜再三表示歉意，但迟来的人依旧逃不过剧组轮番灌酒。

        一整晚余下的时间沉牧歌都在萧煜时不时飘来的笑眼神中坐立不安。

        大家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觉得今夜他格外的好说话，平时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也撤换成温和的笑，不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

        褚昀也干脆回敬过去：“萧老师客气。”

        他先给自己斟酒，面向褚昀：“这杯敬你，谢你长久以来对剧组支持。”

        他投在上的目光太复杂，似柔情似凝视，沉牧歌看不清那里都是些什么情绪在翻涌，只知主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以茶代酒，这杯我敬萧老师。”

        正如错轨的列车慢慢行驶回到正轨，这大概是他们生命中有所交集的最后一次聚餐了。沉牧歌如此想着，渐渐也有勇气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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