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后走出一个高大的影，来人步履沉健有力：“你妈妈一早就没睡够起来给你挑燕窝盏，为的就是让你喝上两口，炖好了不趁热喝你妈又该伤心了。”

        “妈妈，我们晚上见。”

        沈牧歌听到自己心底那声无奈的叹息。她就知会是这样，父女相见从来没有愉快过，最后还是褚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然知那是因为褚姗有沈进的爱滋养。

        沈牧歌无心分辨他们为了什么在争吵，反正这些年唯一能让沈进和褚姗争吵起来的事，无非就那么一两件。她对他们吵了些什么本不感兴趣，这里是她有心事时常躲着的一个安全地带，只是恰好能可以完全将餐厅的争执纳入耳中。

        “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从小到大就没让你省心过。”

        “老公，你误会了，囡囡………”褚姗有些急了，但沈进却不听她多说，直接打断她的话。

        沈牧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接过她手里的燕窝盅，不忍拂她好意，：?“还不饿，我晚点再喝吧好吗？”

        水晶二楼一隐秘转角。

        沈牧歌原本往桌上放炖盅的动作微停顿了一秒。

        将炖盅放在餐桌上，她冲面带难色的褚姗笑了笑：“您不用费心给我准备这些，我平时真的很少喝燕窝，喝不惯反而还浪费了。”

        “但是父亲，你的女儿也并不是我的选择，如果可以，我也不愿让妈妈这样左右为难。我还有事要和表哥商谈，先告辞了。”

        “宝贝？”褚姗又唤。

        褚姗连忙说：“不要紧的，宝贝想什么时候喝都行，现在不喝的话先给妈妈吧？”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沈进了她自己都记不得了，但和从前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还是那样冷漠，眼里永远没有她。

        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裙边的走线，这个习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可能是被萧煜表白那一天？想到他飘远的思绪又觉得有些回笼，是萧煜啊，那个向她表白的人。

        沈牧歌没说话，动作依旧维持着不变，只静静看着从门厅走近的男人，她的父亲，沈进。

十。

        好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相爱那一天。

        沈牧歌说完也不看沈进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给他一个礼数足后的背影，对沈进怒不可竭的“站住”和褚姗忙急忙慌的阻拦充耳不闻。

        早些年还会觉得痛苦，现在更多的感觉是麻木罢了。

        “怎么不说话？没听到你妈妈跟你说话吗？”沈进一向不喜欢这个女儿，见她如此不把褚姗放在眼里，他下意识就蹙眉呵斥。

        说完又转过面对着沈进，言语中无不遗憾：“很抱歉没能活成你想要的父慈子孝的模样，不过对父亲您来说，我这个女儿，大概是无好过有的。我知若不是因为天命选定了我，你今天是不会来见我这个多余女儿一面的。”

        已经年过五十的脸上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棱角分明的轮廓反而随着年岁增长让他更显成熟魅力，这男人无疑是被人鱼神所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