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拒绝，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可能心里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会把作业借他抄，不然他本不想和我作朋友。」

        「大家都不喜欢我。」这才是自己真正要说的话。

        花园里堆满了被颱风来的落叶，以及一些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垃圾，混着一地的烂泥，模样还吓人的。

        「我要把楼清扫乾净后再把盆栽搬回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吗？」她手里拿着塑胶扫把和畚箕，对我说出佯装成问句的请託。

        听见了微微哽咽，我困惑的转看向旁的女孩，她居然哭了，是为何而落泪？因为想到阿清的心情吗？这是甚么荒唐的原因。

        待姐姐将落叶及垃圾扫进畚箕后，我转开水龙，拿着水将地板冲乾净，这件事的同时，不禁想着为甚么自己会在这里着在家时不曾心甘情愿过的事。

        「一点也不。」

        我渴望被肯定，又害怕终究是自己会错意了。

        「说得也是，昨天那样的天气，他全都透了，希望他没事啊。」

        「哎呀，我也不知怎么的，骆华，你要有自信点啊，阿清的个那样耿直，说甚么就是甚么，但你偏偏又是个会想很多的人，我想到你们两个各自的心情，不由自主就……」她先是予我一个微笑，到后来又无法克制的下几滴眼泪。

        「你很难过吗？」关紧水龙，放下黄色的塑胶水，我皱着眉，问。

        倘若姐姐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没有说过任何谎话，那么这将是她的第一和第二个谎言。

        我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问我颱风天在家会不会觉得无聊，我说自己看看书，时间就过去了，在那之后彼此的交谈便围绕着书的内容走。她是唯一能与我谈论书籍的人，每当我说出自己曾看过的书籍名称，她几乎都能正确的出内容，和我聊一聊，还不忘夸我这么小就读了这么多书，说我很了不起。

        环顾四周，花盆都已被搬进二楼室内，地上有许多来来回回的脚印，比较大的是姐姐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应该就是阿清留下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谎。」

        「你说谎。」我愣了几秒，随后反驳。

        我将水龙更往右转了些，盼着水声能盖过我藏不住的自卑。

        「我不明白。」我翻了翻口袋，从随包面纸里抽了张递给她。

        「你不觉得我讨人厌吗？」这样的问话其实不够中立，比起问题，这话更像是自己在倾诉。

        她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为甚么要为了不关自己的事情哭泣？

        「没有这回事，阿清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她一面将落叶装进塑胶袋里，一面用着一如往常的平和语气回应我。

        因为我有话想对她说。

的回。

        --

        「但你还是给了我面纸。」她收下我的面纸，了眼眶周围，终于停下啜泣，绽开了笑，轻轻摸摸我的，向我谢。「我很欣赏你哟，你真的非常讨人喜欢。」

        纵使阿清每次都在一旁囔着真无趣，这却是我认为和姐姐相最有趣的时刻，自己心中的自负与不被理解的懊恼都因着这些对话稍微获得排解。

        「不用这么担心。」我看着频繁打着嚏，说话带着些许鼻音的她，心想比起阿清，她应当更要紧自己。

        暑假接近尾声之时，我和她说了点心里话，也许是因为她能带着这些秘密永远离开，又说不定自己有那么一丝盼望她会因为这些秘密回多看几眼。

        「知你这样想的话，阿清一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