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回到家，打开大门后，他下意识笑着说：「白熙澄，我回来了，我买了……」

        不等他仔细检查家里，他就看到一个影从厨房探出来。

        不用思考学校的事情，打工也暂时结束了，一时间李墨阳的脑有些放空，然后他就下意识地想起了白熙澄。

        环视了一圈空旷的房子，明明暑假刚住到这里来时，他还吐槽过这里小到不像给人住的，现在却觉得这里大的可怕。

        李墨阳打开手机，翻了翻之前去宜兰拍的照片，虽然因为手机镜没办法拍到白熙澄，所以他们没能留下哪怕一张合照。但只要看着那些照片，他就能想起对方的模样。

        晚上，李墨阳打完工，在回家的路上，经过路旁的盐酥鸡店时，习惯地买了一些。

        在李墨阳震耳聋的心声中，他听到白熙澄熟悉的声音。

        也许就是因为他总在下意识地抗拒，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习惯没有对方的生活。

        「嗨，你回来啦！」

        「喔喔，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林文宇边说边拉走一脸言又止的宋恆。

        人很善忘，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不可能逃开这个的法则。

        说到一半才想到对方已经不再了，他愣了一会儿，默默地将盐酥鸡放在桌上。他有点苦恼地想，刚才习惯买了两人份的盐酥鸡，现在他一个人可吃不完。

        但甫一进门，他就感觉不太对劲，虽然屋子里的情况和他早上离开前一摸一样，但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

        学期的最后一天，考完最后一科后，班上同学兴奋地讨论要去哪里玩，而李墨阳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在吵杂的声音中，带着歉意地微笑着拒绝朋友们的邀请，「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休息，你们去玩吧。」

        可是，就算终有一天，他会忘记白熙澄，但至少不是现在，李墨阳暗自在心里发誓，至少他想尽可能记得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延缓那终将到来的遗忘。

        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想。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当他回想起白熙澄这个名字，他只会模糊的记得那是他的初恋，是一个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死去的存在，是他无人知晓的朋友，可是他不会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有哪些喜好，他们之间的相又是如何的。

        「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李墨阳翻过，将埋进沙发里，微微偏看向一旁的窗，恍惚间似是看到一个影倚在窗边，手上捧着一本笔记本涂涂写写的。

        又过了一阵子，李墨阳毫无波澜地迎来期末考。

        走到家门口前，李墨阳蹲在大门旁，莫名的不想进去。

        —

        真糟糕啊！他想。说什么恢復原状，他本就没办法走出来嘛，而且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逐渐淡忘白熙澄，淡忘他的面容、声音，他就无法接受。

        他了手机，回了朋友们的讯息，顺便婉拒妈妈叫他回家过年的命令，又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起勇气似的，深了一口气，起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