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摇摇，也没有陌生和拘谨，“是巷子里的孩子，闲来说几句话。”

        郁小小走近，才发觉这个女人上有温和的气质，不是虚无飘渺的，而是坚定有所依托，像是走过多重磨难还有的对生活的希望与坚强，以及带来的自我的坚定。

        郁小小低，女人面前摆着篮子，篮子里是一个个煮开的白色的团，她拿着圆形的扇形的架子，徐徐转动，便有细细的丝一层层覆在上面，重叠成白色的面。

        “您这是想把扇子？”

        女人抬起见她还没走，不远停一辆电动车，她笑：“是，养的蚕留下茧，试着点东西。”

        郁小小撑着看了会儿，“我还以为这是娃娃的作业，拿来点儿好不浪费。”

        女人笑：“我没有娃娃。”

        郁小小佯作吃惊，“您老伴儿呢？”

        “我一个人撒。”女人抬起，眼里是看透的包容与和煦。

        郁小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您没想找啊？”

        女人摇摇，“自梳女晓得不？我不嫁人的。”

        郁小小没再说话，她觉得她都知，她觉得自己也都知，在这个阳光沉沉的下午，她看着女人缠完两柄扇子，又拿丝线出好看的纹路。最后走的时候，女人送了一把给她。

        “女娃娃，脚踏实地，靠人不如靠自己。吃自家的米，自家的事，无愧于心啊。”

        郁小小拿着扇子往回走，骑上车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那里缠扇子，又想起着着她打开手机看步骤的举动来，不由笑起来。

        自梳女？倒不如说，和自梳女类似，不嫁人，不结婚，不生子，一生为了自己而活。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树影，郁小小骑着车，耳边是叫卖声唧咋声。

        斑线上一队小学生手拉着手过路，郁小小停车，觉得世界分外美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仅此而已。不要为别人动摇心神，也不要为别人强加的责任愧疚。你要明白你的定位，你的权力，才能明白你的义务。

        曾与她解惑的学姐，被一个地铁上的男人死了，她是个大V，鼓励不少女子走出婚姻自己。甚至还组织法律援助，一方面为在校生提供实习机会，明了人生价值，一方面解救了许多稀里糊涂结婚的不幸的女。

        那个男人的妻子就是其中之一。她不堪忍受家暴，也受不了母亲经常说的活着就好，再忍忍，老了就好了。她看到学姐的微博发声，明白这是不应该的，不正确的，她该有自己的权力和人生，于是在学姐的帮助下成功离婚。

        那个男人喝了酒，混上地铁，死了学姐。

        学姐的家人过来的时候，还骂学姐不听话，白念书，不像个女人。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你什么啊，学姐的母亲一边哭一边骂她不懂事，不肯给弟弟买房子。

        葬礼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