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备用的手机掉进水里后，郁小小就没再买第二个。白雪戏称她不像是这个圈子里的，郁小小呵呵一笑，算是把这句话当夸奖。

        然后白雪成了第二个她。

        “我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不知想到什么，白雪脸色染上一层阴郁，“没意思。”

        她看起来很不好过，郁小小明智地转移了话题。看到不远停的粉红色电动车，她随口问：“你怎么也骑？”

        “合队伍。”白雪拍拍郁小小的肩膀，“话说骑起来还很凉快。”

        郁小小和她讨论了会儿电动车的优劣，过了会儿她又问：“上次的照片你印出来了？”

        “照片？”白雪想起来什么似的，在包里找东西，一边找一边问她：“你怎么知我来送照片的？”

        因为咱们两个明显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你又想往这里靠，照片就是很好的说辞啊。

        有人说真正的朋友是不会感觉到无话可说很尴尬的，也不回每次都为见面找个理由。郁小小和白雪显然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白雪想来找她，但是又觉得很尴尬，于是每次都找点借口。郁小小清楚，但也不拆穿她。有时候适当的沉默也是。

        但白雪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这样，或许，郁小小厚脸地想，白雪其实很在意她，所以才会担心在意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形象，才会踌躇和犹疑。

        白雪把照片递过来，郁小小接过一看，厚厚一沓。她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一边和白雪闲聊。新出的政策，学校发生的事情，圈子里的新闻。

        忽然白雪和她说，有件事不知要不要讲。

        “就那个小娟，”白雪扣扣衣服，“我和你说过那个，她最近和一男的搭上了。”

        所以呢？郁小小示意她接着讲。

        “你知吧，你那个前男友，也不是什么良善人。”白雪不知怎么说，“他初中的时候，边跟了一堆人，女女男男都有。就有个男孩儿么，特招生，说是喜欢他，然后一直跟着他。”

        “据说啊，据说，当时你前男友很不喜欢他。”

        “路海。”

        白雪愣了下，反应过来说：“是，路海。”

        “路海当初很不喜欢他，他边那一堆人就把那男孩儿赶出去了，学籍都取消了。然后那男孩儿就楼，死了。这事儿当初被封口，也没什么人知，后来你也看他边换了一波人。据说是个误会，是边人有个喜欢他的搞鬼。”

        “然后么，当时没人觉得有什么。要不是我盯着小娟也发现不了。”

        “那男孩儿有个哥哥，同母异父。他爹当初出轨，男孩儿被判给男方，女方就走了。两方一直没联系，直到最近，那哥哥回国了，查他弟弟的事儿，小娟和他搭上了。”

        郁小小疑惑看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怕他报复不到路海，牵连到你。”白雪，手里着棒棒糖，耍着柄晃悠。

        “我给路海带帽子的事儿纷纷扬扬，知他份的都不知怎么笑我呢。那哥哥要是明是非，就该知我和路海是对立面。”

        白雪摇摇，“万一呢，总有人不讲理。若是他怎么也伤害不到罪魁祸首，谁知他会不会退而求其次来伤害你，毕竟你也算是和他联系紧密过的人。”

        郁小小知这有可能，人的脑回路千奇百怪。

        “我上就要出国了。”郁小小转看她，“这段时间我会注意的。”

        白雪点点，“其实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不告诉你，我怕出事，回来后悔。告诉你吧，显得我小题大，疑神疑鬼。”

        郁小小就笑，手肘撞她的，“安啦，我知你为我好，想着我。所以这么小的事情也能注意到。”

        白雪和她的交情不到那个份儿上，若是冒然说出口，刚刚说的是其一，其二就是郁小小会不会因为小娟迁怒到她上？到时候这段交情就很可能埋下隐患。相反，如果白雪不说，谁又能知呢？说了可能没好，不说大概率什么事也没有。很多人都会选择闭口不言，有的甚至不会想到这份上。

        但白雪纠结最后还是为她着想说出来，郁小小怎么能不感动？

        一感动，郁小小就想为白雪点什么，她想起郁爸在家抱怨的白白转让亏本的生意，念一动，问：“你最近想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