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像是郊外某个工厂的仓库，她在中央立着，面前是一个坐着的人，带着手套穿着风衣，却是黑发黑眼。

        国内的细作么？那人生得很普通，上自有一泯于众人的气质，此时和边站立的人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话。说来惭愧，郁小小这个世界没怎么学习，竟是听不懂那人的话语，只得干瞪着眼看他们说话。

        没说多久，那人边立着的人退下去，他便认真看她，示意手下人给她搬把椅子。工厂内没有多少东西，手下人只拖了个桶过来，郁小小也不在意地坐下了。

        “实在打扰，郁小姐。”那人微笑，“鄙人只想请郁小姐的男朋友前来客，奈何鄙人面薄，恭迎大驾不来，只得出此下策。”

        郁小小笑，“你觉得请我他会来？”

        “这要看郁小姐在路公子心中的地位了。”那人也笑，“郁小姐与路公子伉俪情深，路公子总不至于至爱人不顾。”

        “那你们消息落后了。”郁小小了个口哨，脚尖一点一点，竟是一幅浑然不怕的样子，“我和他充其量算个前男女朋友的关系。他有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家伙，你们没查到？”

        “郁小姐说的是洛严先生吗？”那人面上显出遗憾的神色，“洛严先生在营地内，鄙人实在鞭长莫及。”

        他说话总夹杂些酸不溜丢的成语，郁小小听得难受，她点点脚，脚尖在地上碾了几圈，“你是在国内长大的吗？语文育老师教的？”

        那人面色一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看郁小小，整理下手套，“郁小姐说笑。”

        郁小小又了个口哨，“好吧，我确实开玩笑的。气氛太沉凝了，多不好。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你把我名字学校家里打听清楚了，你连个姓氏都藏着掖着吧？”

        那人长长久久地看着她，眼里是一片摸不清的情绪，他大抵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于是短促地笑了声，“鄙人姓李。”

        “李先生，”郁小小：“我推荐你看看中国的古代文学，那里的遣词造句都很优美，能够大大提升你的语言能力。”

        他笑，“好，郁小姐的建议，鄙人记住了。”

        厂房很大，两个人离得不远，恰恰好说话能听到的距离，门离得不近，便有人从门外进来，大踏步附耳到那人耳边说些什么。

        成日间的熬夜使得郁小小的眼睛变得不好，她看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也不过十几个呼，人便退出去。姓李的看过来，笑：“郁小姐实在低估了自己在路先生心里的地位。”

        路海那个傻叉救她来了？郁小小皱眉，一时竟有些厌烦。她察觉到自己的思绪，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到那人说话。

        “本来还以为能和郁小姐多聊一会儿，郁小姐很有趣。”他站起来，手套取下，伸手接过边人递过来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郁小小看过来，才注意到他两条看起来不太一样。

        那人看到她的视线，毫不在意地舒展舒展，偏对郁小小说：“拜路老先生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