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键盘上的手指转而去按旁边的录音键，将手机靠近畔，醇厚如大提琴琴音，又如风般若有似无的声音，出那声挠人心口的「晚安」。

        他认真地把第一页显示结果看过一遍，彷彿开啟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男女之间连传信息都是一场攻防战，只是，这其中似乎并没有适用于他与初晴的例子。

        眼神随意往桌上一瞟，手机的提示灯正一闪一闪的，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初晴的信息。

        最终他放弃从网路寻找答案，依靠自己的感觉回覆，但是打出来的句子却和刚才大同小异，只是再加上一句「改天再见」好让初晴不要胡思乱想。

        一个小时后，他一边着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几颗水珠沿着脖颈的线条下、经过锁骨，沾了t恤的领子。

        破釜沉舟似地按下发送，之后又觉得害羞，便没等回覆，放下手机去洗澡。

        刚拿了换洗衣服要踏进浴室，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他立即折回去察看。

        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了。

        对方连珠炮似的问话，语气又怒又急。

        他扬轻笑，点击输入栏叫出键盘。

        双的力气一瞬间抽离，他跌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用手背遮住了眼。一片黑暗中，耳畔似乎传来了初晴的声音，宛若誓言，一字一字郑重地说出那句话。

        「嗯，晚安。」

        初晴冷静地将手机拿离了些，等对的人说完，才将听筒贴近，不急不徐地解释：「我下班后和同事出去吃饭，我有发信息给你吧？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五分鐘后到家。」

        回到家，姚致然便直接上楼准备洗漱就寝。

        要按下发送时，他总觉得这样的回覆太冷淡，不似熟人间的对话，但是手指在键盘上逡巡了一会儿，愣是没打下半个字。

        他有预感，今夜能个好梦。

        轻点两人偶的，他满意一笑，起去了。

        --

        又思索一阵未果，他索出信息页面开啟瀏览，踏上找寻「回覆女友信息攻略」之路。

        电话里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她抢先开口，「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到了，不会有事。」

        短短一行文字令他心里充满温，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眼泪。

        重逢后与她相了几个小时，刷新了他对初晴这个人的认识，连带地看着这段文字时，脑海里带入的声音不再尽是生冷疏离，而是多了点柔情。

        「我到家了喔。」

        是来自初晴的信息。

        看向桌上的长方形盒子，伸手取走早上放的两个人偶，再从抽屉中挑了另一个女孩人偶，与盒中的男孩并排摆放在一块儿。两个人偶挨得很近，像是牵着手，又像是相互依偎。

        姚致然无法抑制嘴角上扬，双颊染上霞红，热度蒸发了残留的水珠。

        他有些犹豫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目光及信息栏预览框，立即睁大双眼、心失速。他不自觉松开拿在手中的巾，呆呆地望着映在屏幕上的文字。

        输入「女友」关键字时，他的手一顿。儘已经和初晴确定了关係，但他还是没适应过来，再想起上的柔，更是瞬间红透了脸，他连忙用力摇了摇，想把那些画面给甩出大脑。

        她呼出长长一口气，将手机随意扔进包里，迈步往家的方向去。

        切断通话，手机回了主画面，上的提示框显示有十多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加上最新一则已接通话，全都来源于同一个号码。

        从有记忆开始，父母就经常为了工作夜不归宿，童年独自留在爷爷家，再来是由家政妇代顾，上了高中，因为他已可以合法一个人待在家中，父母更是常以工作提供的宿舍为家，留他待在这偌大的房子里。

        「嗯，早点休息……」

        伴他入睡的，永远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