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他语带无奈，「你怎么这么倔强，都没想过要依靠一下别人，或是找人一块儿面对吗？」

        一句问句，听不出情绪，问得初晴一时间答不上话，愣愣地看着男孩那双勾人的眼睛，口有些难受，彷彿有块浸了的棉团堵在那儿，不紧实，却足以令呼困难。

        抹了把即将渗出的泪水，她抬直视姚致然。眼周通红，缀着琉璃光芒，表情却依然坚决，姚致然心脏一缩，没细想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兴起一替她拂去眼角晶莹的衝动。

        穿在她上显得过大的制服外套，将她纤细的双手遮了起来，但他并没有错过她细微的颤抖。

        写下最后一个字，把笔放回原的同时，她开口对后的男孩：「午休快要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她啟，将她与慕言还未蒙尘的过往、那些传言的真相，一一揭开。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我不能无视他变本加厉的行为，却也不能将他的所作所为揭，才会想尽办法干涉。」

        他收回手站直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呆愣的女孩，漂亮的黑眸中尽是真挚，所出的每一个字都恭敬而虔诚，彷彿誓言。

        抬眸望向姚致然，那双幽深却明亮的眼彷彿藏了千言万语，却难以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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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

        一个姑娘脾气这么，什么都想着自己担，连他的话都没听明白。

        姚致然见了她的反应，便知初晴要他别不是完全的真心话，儘这般迫不太妥当，但他也不想就此收手。

        「你果然很锐。」

        她单手遮住双眼，不让姚致然看见，带了些沙哑的声音从指间传递出去。

        从小看着慕言端正的脸，她早已练就美色当前也不为所动的能力，但是姚致然的模样与气息，却让她的心有一瞬的空白。

        她将垂落的长发勾至耳后，出真相：「我确实有遇上几次取得证据的机会，但是我都没有动手，正确地说，我很犹豫。」

        「你是认真的吗？要我不要再？」他微微屈，伸手搭在初晴侧的桌缘，阻挡她的去路。

        「我是会怕，但是又能怎样？如果我连慕言这件事都解决不了，以后面对更棘手的问题该怎么办？」

        「你会害怕，对吧？」

        上挑的尾音彻底勾起初晴的恐惧，胡乱衝撞的情绪衝破了防线，将她整个人吞噬入腹。不适感令她红了眼眶，但眼泪却倔强地在眼里打转，迟迟没有落下。

        初晴与慕言的往事，单是听着就令人心里起了些疙瘩，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她。如今要独自面对慕言时不时的刁难，再冷静如她，必定也会感到不安。

        话落，没等姚致然出反应，她便走到办公桌旁，取了纸笔给护理老师留下自己离开的信息。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上乱窜，她忽然不敢正眼去瞧他，深怕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话，击溃她的心防。

条晃动的倏然停止。初晴的双眼微微睁大，但很快又垂下眼眸，细长的睫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让人更看不清她深邃的瞳仁中隐藏的情绪。

        厚实的嗓音有如洪鐘，直接在脑海里响起。她闭上双眼，撇开，逃避似地将脸埋入垂落的长发。

        时间在那一刻缓了下来，一分一秒都像是要彰显存在似的，滴滴答答地响着。

        她站起，抚平坐皱了的裙子。

        不足一步的距离，使得她必须仰看他。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并不是结束，对你来说，接下来才算真正的开始。」

        窗外进了一阵带着青草味的风，将白色的窗帘灌满，裙摆般飘摇飞舞。刚入冬不久，这风却得姚致然从骨子里感到冷意。

        良久，她轻哂出声，似自嘲又像苦笑，但隐隐约约挟带着释然。

        「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想他暂时不会对其他人出手，你就不用再这件事了。」

        尾音还未消散，她锐地感觉到一熟悉的气味向她靠近，几乎要将她包裹起来，转过，发现姚致然已然站在她面前，那味又清晰了几分，扰乱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