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愚很快地接受了。除了接受他也不了什么，目前的他无力改变，他没法扔下余城的一切带儿子在北城接受系统的干预，也没法放下工作每天耐心地指导儿子写字认字。他选择了他曾经最不耻的行为，逃避。

        他真的好累好累。

        柯愚闭气躺在水中，放空大脑，放松，感受即将到来的窒息感。渐渐的，他又忘了一切，可是就在窒息感最强的那一瞬，他感到有人抓住了他，把他向水面拉去。那是一双女人的白皙的手，柔弱但有力。柯愚吓坏了，猛地坐了起来，不小心呛了一口水，他咳咳地咳着，大把的水从他下。他环顾浴室，哪有什么人？

        等柯思远睡下，柯愚照例倒了一杯红酒，几口饮下，泡进了盛满热水的浴缸。

        柯愚回到床上躺着，回味刚刚在浴室犹如鬼片里的一幕。

        也许，是时候告诉她原因了。

        “爸爸，你又忘了，我不喜欢奥特曼，我喜欢宝可梦”

        可是好像柯思远的班主任，那个女老师并不想放过他。

        他会带柯思远离开，去国外上学，但不是现在。他目前只希望柯思远快快乐乐的成长，读书、识字不会也罢。

        柯愚笑了笑，“今天开心吗？”

        “爸爸，你又喝酒了，好臭”，柯思远嫌弃的捂嘴。

        柯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又是那个找事儿的女老师，“不喜欢写字就不要写了，你不是喜欢画画吗，爸爸明天再给你买一套画笔”

        柯愚想，或许那个女老师只是真的想让柯思远学会写字，她什么都不知，又有什么错呢？

        柯愚又在一场酒局后回家，来到柯思远的房间，陪他聊聊天。他看到儿子的书桌上，摆着一个田字格本，封面是一手漂亮的楷字“柯思远读写本”。

有隶属于北城师大的全国最权威的少儿阅读诊断中心。一系列的测试后，他得知儿子有中文的读写障碍，即阅读障碍。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是哦，爸爸喝多了，忘了”，柯愚拿起那个本子，看着自己儿子歪歪曲曲的字写在一页页纸上，每页还有一些漂亮的红色正楷写的订正，及鼓励的话。

        “可是爸爸，南老师跟我说写字和画画一样好玩，每次写完她还会给我贴个宝可梦贴纸呢！”

        “为什么不是奥特曼？”

        小男孩高兴的打开本子，每一页上面都印着不同的宝可梦贴纸。

        “开心啊！爸爸你看，这是南老师给我的专属写字本”

        又是一个变化。当最初的变化发生时，后面的一切便像雪球一样，越越大，把柯愚紧紧地缠在里面，他只能跟着雪球向未知的山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