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裴为帝王边的立侍，又开始忙碌起来，研墨的动作一滞，诧异于帝王竟有此一问。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故意为之，蓄意打哀家的脸，便是总角小儿也不会写出这种字！”

        封尧刚结束庭议，便随即一问：“朕的爱妃呢？”

        保和殿这边，卫太后打算给楚玉鸾一个下威，也算是敲打楚玉鸾，让她即便贵为淑妃，也要敬重她这个太后。

        或许，还能等到，也说不定……

        玉鸾懵然抬首，煞是委屈。

        “皇帝，哀家替你调/教新妃，这本是常理之事。”

        楚凌眨眨眼，联想到了原太子与周家的惨状。

        皇上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却万没想到，楚玉鸾的字迹会如此丑陋不堪。

        卫太后指向玉鸾：“皇帝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就要对哀家大不敬？”

        卫太后神色一僵，怒视了一眼玉鸾。

        “老夫如何会像周相国那般不知好歹？！老夫忠君报国！”

        闻言，封尧眉心倏然一蹙，即刻弃了手中江南的奏折，这便起，大步迈出御书房。

。

        “母后，凤印可以拿出来了。”封尧不喜拖泥带水，遇到事情，便要即刻解决，就算卫太后是他的生母也不例外。

        *

        卫太后看着这一幕，当真觉得刺眼。

        母子之间开始剑弩张。

        卫太后接过楚玉鸾刚抄好的一页经书，涂了嫣红口脂的猛的一抽。

        --

        这时，殿外小太监阴柔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要怪就怪卫太后自己的儿子，是封尧当初的包庇，还说服了父兄不迫她习字，才导致了她如今这般丑陋字迹。

        天地良心，便是写成这般，她也是尽力了。

        汪裴紧跟其后。

        小太监的话音刚落，封尧便步履如风的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卫太后，而是径直走向玉鸾，阻止了她行礼的同时，单臂圈住了她，关切一问：“可累到了？怎么又抄经书？伤了气神，朕唯你是问。”

        封尧忽然一个冷凝的眼神过去。

        楚凌不能淡定了，立刻举起左手：“哎呀！你小子真狠，老夫发誓，绝不尸位素餐，这总行了吧！”

        封尧态度坚决：“朕不说第二遍。”

        在他看来，淑妃既已是后妃嫔，那么，侍奉在卫太后边也是正常。

        一开始是谁为了折磨她，而让她抄写经书的？

        从前卫太后可能会针对楚玉鸾，可当下，楚玉鸾怀有孕，但凡卫太后有点脑子，也不会对龙嗣不利。

        楚玄鹖瞪了他一眼。

        终于找到了发的由。

        闻言，卫太后当场一凛：“皇帝！”

        卫太后也同样是武将之女，她在闺中时，除却骑之外，其他六艺也甚是湛。

        汪裴如实说：“回皇上，淑妃娘娘一大早就去太后里请安去了。这个时辰，大概留在了保和殿吃茶。”

        *

        他膛微微起伏，眸中掠过一丝迷惘，明知该娶妻生子，早些支应门楣，可他却又觉得，应该再等一等。

        卫太后见玉鸾面容若牡丹，还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更是气焰：“淑妃，你仗着有孕在，岂敢故意作弄哀家！”

        玉鸾暗暗吐了口浊气，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一旦她假孕的消息被卫太后知，将会引起怎样翻江倒海的变故？

        玉鸾：“……”

        一个卫太后就难应对，又来一个帝王，她可真是怕了这对母子。

        他可以让玉鸾抄写经书，但旁人不行。

        淑妃娘娘如今是后嫔妃，自是不能再一直侍奉帝王侧。

        罢了，皇上说甚么都是对的。

        封尧神色淡然：“后是朕的后，如今，母后应该颐养天年了，儿子是疼惜母后，淑妃是朕的爱妃，自是可以执掌凤印。”

        玉鸾：“我无事的。”

        玉鸾：“……”

        后不得干政，淑妃娘娘哪能陪在御书房理政？

        是以，楚玄鹖这才稍稍放心。

        玉鸾僵坐在圈椅上，这才缓慢起，仿佛自己当真有了孕似的，动作也开始迟缓了。

        玉鸾夹在中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