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也意料之内。

        很难想象沈明屿跟人说一位女士的不是，更遑论这人还是他女儿的妈妈。

        沈明屿淡淡一笑：“分开，最好各自安好。”

孕检证明找来时，他没多追究就和她去领了结婚证，的确像阮轻轻刚才所说，为了孩子。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他事业的关键期，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私人生活几乎被挤压干净，本没时间去应和吴晓楠想要的“风花雪月”，而且平心而论，吴晓楠最想要，他给不了，他不爱她，自始至终，也因此，他能理解她的吵闹。说句自私的话，吴晓楠的出轨让他送了一口气，可能是折腾累了，两人还算和平地离了婚。

        沈明屿正了正神色，和吴晓楠的婚姻始末，牵扯到沈一渺，再说人都去世好几年了，细说也没意思，不过，有些事，有些问题，不能一味闪避，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阮轻轻迟钝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扬起脸冲沈明屿满眼庆幸：“幸好有你。谢谢哦。”

        沈明屿眼疾手快，大手一揽，捞过她的腰。

        沈明屿低哑“嗯”了一声，扶她站稳后，就开放了手。

        沈明屿眸色一凝，渐渐深沉，须臾，眉眼又是从容淡然，角展出一丝笑意，伸手跟她碰了碰杯。

        “好果决啊。”

        说着，抬手将杯子伸到他玻璃杯的手边，摇了摇示意。

        喵喵喵？沈一渺再说什么猫语？

        她格偏悲观，遇事先想最坏打算，因而她不敢信一恋爱就到时间尽。

        阮轻轻赞赏地浅浅笑：“嗯，你说得对。”

        阮轻轻还想再说点什么，视线顺着眼尾却瞥见正捧着杯子下楼的沈一渺。

        结合沈一渺先前混的倾诉，很容易就知，沈明屿上一段婚姻的过错方在吴女士，可他却从未因女儿的误解疏远而去揭破，维护了一个母亲在孩子心中温柔美好的形象。现在，也当如此。

        这才是他。

        ……

        沈一渺站在灰影里，看不清面上表情，只能察觉她视线在两人上来回扫了几遍，又过了两秒，她低下走进灯光里，抬起分别和沈明屿跟阮轻轻对视片刻，最中，视线定在阮轻轻狐疑的眼瞳中，嘴翕动。

        阮轻轻不满地瞪他一眼。

        “婚姻的前提是达成共识，不恰当的开始，很难结出想要的果实。”沈明屿低声说。不怎么样，吴晓楠都是沈一渺的母亲，他素来不跟人谈论她的是是非非。

        其实，她也不是毫无所获。

        红酒虽然果味，但后劲很足，阮轻轻上楼梯时，脚步已经有点虚浮，双脚刚一站上二楼地面，神经稍一松，还没站稳的子便朝旁边晃去。

        沈明屿好像什么都没说，可仔细琢磨他的话，又能品出不少深意。

        沈明屿这一点就和她很合拍。

        念及此，阮轻轻不再追问，而是换了问题：“那你会怪恨吗？”

        静谧疏松的氛围着实让人沉迷，又各自续了一杯，两人才上楼。

        她妈妈那样分开还放不下，折磨消耗自己不说，换位思考一下，分开许多年，对方还放不下，甚至因为你影响了正常生活，这责任太大了，真的想想都可怕。

        这是沈明屿的担当和素养。

        “你们……”再掠一眼沈明屿，继而，她斩钉截铁，“住到一起吧，不用再顾念我。”

        “按照一般说法，不爱就不恨。”他又说。

        不想给别人增加负担，也不愿背负过于沉重的“厚爱”。

        阮轻轻：“……”

        阮轻轻暗自赞同。

        阮轻轻反应了一会，陡然清醒：“？？？”

        沈明屿惊讶了一瞬，摇：“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