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

        烟嘴再次递到他边，他叼住，入。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叽里咕噜地说些里的事，她左耳进，右耳出，毕竟这些事不是她能听的，少知，也就少些灾祸。

人拽到了炕上卧着，枕在她膝上。

        什么什么他都容下了，她还要把他吃干抹净，骨都不剩么！

        只有他不么？

        ……对红雨也是。

        低一看，见刘长吉睡着了，月嬉就叫了下人进来把他搬到床上。

        她听着刘长吉的话，又联想到这两月来他那暴躁易怒的状态，觉得不是芸儿给了他不痛快，就是她找了别的相好，让刘长吉嫉妒了。

        或者，求点他给不了的，冯士良给得了的……他认了，是他无能，她想爬得高，他给不起。

        也只有这样地时候――她抽麻了，他也安静了的时候，月嬉才会有心思去想：其实他脸长得很好看，虽然有些女相，以前妈妈手下却有些姑娘就好这样的阴柔美。尤其是眉，是中原人脸上不常见的细长眉，不需要什么修饰就很漂亮，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着白粉，盖去了。平日里把她们叫到屋里，也是那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就是不白粉，眉拧起来发怒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去。关上门后，就一边折磨她们，一边说些恶毒难听的话。

        在府上没什么事，月嬉有时候就仔细听听刘长吉麻了之后的话，拼凑着这个叫“芸儿”的女人。

        他挥挥手就给她了。

        她在府上三年了，刘长吉的烟瘾也被她在这两年哄了出来。

        她自己则缩在炕，继续抽着烟锅里剩下的东西。

        他不是才她干爹吗？

        ――要进，随她去了。

        月嬉帮他干净，听着他神志不清时的胡言乱语。

        ――得罪了文士秉，就去找冯士良卖他的脸？！

        刘长吉努力地去想。

        她起初觉得这女子合该是刘长吉在里的对食，可又从没见过刘长吉带她回府。更何况，要是有了对食，还要她们这些女人什么？

        ――她却只是给老相好求了个闲差。

        ――她倒是对他极好啊！

        再有他一年活都算是老天爷开恩！

        月嬉抽了一口，觉得这是好事。

        ――当初是为什么留下了这个女人？

        有的时候，“芸儿”这个名字会迸出来。

        刘长吉感到愤怒，更多的却是委屈。

        时间变慢了。

        月嬉起初也不在意，只是后来，她慢慢注意到，刘长吉只有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面上才会出一种近乎于安详的宁静神色。

        ――怎么没早点看清她那副嘴脸？

        他呢？

        月嬉把烟枪递到他边，等他上一口。

        月嬉心觉刘长吉应该是单恋这女子。

        毕竟她在这府上过得好好的，若是有一日刘长吉真的得到了这个女人，她自己在这府中的地位，恐怕也就不保了。

        刘长吉叼住烟嘴，有些费力地了一口。随着烟雾进入腔，他快速起伏膛终于平缓下来，靠在月嬉上，他微睁着眼睛，见女子正俯视着他，伸手去打散空中那飘渺不定的烟雾，希望看清她的脸。

        故而有几次，她就顺着刘长吉，在他麻了后，说些芸儿的坏话。

        ――真是混账。

        刘长吉为人不善，府上的女子没一个喜欢他的――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是个没的太监。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是一子阴阳怪气的味，明里暗里地对女人总是充满了怨气似得。

        “孝敬他一辈子。”

        烟嘴靠过来，刘长吉猛地入，烟气进了腔，四乱撞着找不到出口，他咳着咳着就留下泪。

        烟雾越来越，他靠在月嬉的手中，想着里那个女人。

        他不是人吗？

        比起那副模样，让他上两口，眉舒展开了，看上去也就顺眼多了。

        一锅烟膏下去，只觉得在极乐，是不是伺候一个太监，也不要紧了。

        ――要他挡着文士秉，他挡了。

        有一次刘长吉记起来，冷落了她大半个月，直到烟瘾上来，才又叫她回去。

        他呢？他算什么？

        ――求什么不好，求点钱，求点权……

        红之中吐出一云烟，打在他脸上，带着奇特的苦味，好像是从他脸上看见了思绪，就要刻意打断它们一样。

        莫离算什么东西？

        ――明明是她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