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看向刘长吉。

        她看着门口放着的食盒，又看着炕边桌上剩下的一坛酒。

        王长善后面来了刘长吉的班，面上照旧是弥勒佛一般的微笑。

        ――闵行简说了他看见刘长吉与使节在酒肆中同坐，不真假，皇帝都不会在现在驳了这样一位权臣的面子。

        没有梳洗，也睡不着。

        皇帝听后笑：“是啊，你这使节倒像是会读朕的心思一样。”

        ――内侍见使臣，怎么看都是重罪……

        这两样已经算是她屋里除衣服外，最值钱的物什了。

        闵行简喝了不下四五盅，此时才又说：“陛下！这舞姬舞蹈翩若惊鸿，可真是与梅婕妤不相上下啊！”

        芸辉有一搭没一搭地伺候着白纤纤，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芸辉紧了紧上的被单，想起了冯士良那日的话――跑得快的人，要知何时停下。

        而化解的方法，好像也近在眼前，只是她一时间参不透到底该怎么。

        ――皇帝还没有定罪，只是拿下了。那也就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本以为内侍监要给他安进献美色误国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勾结外臣这样大逆不的罪名！

        夜枭在窗外不时地鸣叫着，芸辉不想动，也没有睡意。窗外星斗转移，月落东山。

        皇帝喜美女，看了舞姬的表演，自然是十分满意地收下，归到教坊司了。

        刘长吉救过她的命，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被不明不白的死。

        她能觉出，这并不是一个死局。

        宴会不会被这段小插曲打搅，很快，中的权贵就又是一派其乐的神色，继续热络地聊起来。

        刘长吉十四岁入，十二年到正四品内侍，当真算是里面跑得最快的人。

        使节谢恩，这时闵行简才跟：“陛下这么一说，臣记起来了！几天前，就在一家酒肆里见过这位使节。”

        白纤纤骂骂咧咧地躺下睡去后，芸辉回到牙房。

        芸辉无心去看宴上剩下的一切了。

        回了内，皇帝叫了梅婕妤侍寝。

        该如何？

        “婢不敢啊！”刘长吉跪下了，抱着皇帝的脚求饶，却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这变故到来太快，芸辉也被皇帝下手之决绝惊得僵在了原地。

        直到日出，她依旧坐在床边，盯着那坛酒。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间灵光一现，有了一个主意。

        “臣记得，他好像是在和刘内侍请教什么呢。”

        皇帝满意地笑了，回过去看刘长吉的时候，眼神却无比冰冷：“刘长吉，你胆子很大啊。”

        刘长吉的眼睛中出了惊恐之色。

        这样的人，同僚忌惮，皇帝更会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