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就只能不停地帮她掉眼泪。

        「嗯。」他跟许若凌、徐新伟从她边肩而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从她的世界默默退场。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赵宇翔，观察他的反应，他的脸上有许多复杂的表情，有错愕、有不捨、有难过、有无能为力、有对自己的怒意，许多情绪在同一时间交杂在一起，成了他脸上的神情。

        他也不是那么特别，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存在。

        「走吧。」许若凌拉了拉他的袖子说。

        听了他的话之后，她还是没要停止哭泣，像是要把这阵子的委屈一口气全哭出来一般。

        他一直都知她是怎么样的人，他一直在她边，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校板上的任何一篇文章，他只相信一直陪在她边、他们两人之间的回忆。

        但现在的他没有这个权利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尹晨恩帮她拭泪，自己却什么也不了。

        他此时才知，没有谁非得一定需要谁，自己的位子别人也能取代。

        自从他告白被拒绝的那一天起，他就跟她没了联络，只能从许若凌的口中听到她的近况。

        没想到她的状况比自己想像中的还糟，他完全不敢想像她到底过得有多糟，自从校板那些詆毁她、辱骂她的文章出现，班上的同学都把他当受害者，告诉他下一个会更好，他对那些人大吼：「你们懂什么？」他们本不懂事情的全貌，也跟校板那些发子虚乌有、捕风捉影文章的人一样，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就随意地评断她。

        如果尹晨恩能好好待在她边，那他可以从今以后都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他一直以为，她的边的位子会一直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但现在看来，她的边有别的人取代了他的位子，比他还要更适合待在她的边。

        他也不是那么重要。

        就在不知已经帮她抹去几次眼泪时，他看见左后方赵宇翔和他朋友们的影，他可以肯定对方肯定也看到自己了，停在她脸前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几秒后放下手，自然垂下回到了自己侧的位子。

        而他看到她的眼泪时也着实感到错愕，他完全没想过她会在自己面前哭的可能，所以当她哭时，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只能站着陪她一起哭。

哭，可她终究还是没自己想像的坚强，遇到难过的事会落泪，在许多恶意中有人对她释出善意，在黑暗中为她点灯，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感动落泪。

        后来，她用手眼泪的速度比不上她眼泪的速度，让他莫名感到烦躁，他嘖了一声，看向周围，有些人用八卦、看好戏的眼神正盯着他们看，也有些人带着不屑的眼神在看他，他将手握成拳状，伸手用食指抹去她的眼泪，用不怎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别哭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前阵子还把尹晨恩视为情敌，对他充满了敌意，可是现在能待在她边的，只有他。现在的他，已经能坦然地接受她的边不是他的事实了。

        赵宇翔从她不断抽动的背、耸起的肩膀、双手一直停留在脸上的样子，知她哭了，他不知为什么她哭了，虽然隐约知她哭的原因，但他还是想好好抱住她，安她，告诉她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