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近芝靠着外面墙那下来,  蹲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看向站在不远的施今倪，怒骂了一句：

        他无疑是个干练的老人家，眼里依旧如鹰隼般锐利。

        施今倪面色如常地看着她。

        她轻描淡写：“康景这招不错，之前好好追不用。让你出点事，乘机安，你就被拿下了。”

        车开动前，并没说要带她去哪。施今倪在车速降缓时才发觉这不是去医院的路，而是在最后停在了漆家老宅的大门口。

        柴近芝瞪着她，满脸不信，却手脚发凉。

        盏姐说话声音骤然降低，看了眼棋盘那

        是关隆的，但更多是漆司异的。

        柴近芝嗤了声：“你真是油盐不进。”

        漆庸尘靠坐在客厅茶室的黄花梨木椅上，手指在扶手的螭凤纹圈上面轻轻点着，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和一盘没下完的围棋。

        那个混混本来是要过来挟制她的,  玻璃碎片朝着她脸划下来，但当时被漆司异伸手挡了。

        盏姐见到施今倪进厅堂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拉着她急忙说明情况：“今倪啊，老先生说他认识你，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施今倪被带去口供之前一直在担心地在看他左手手臂的伤口。

        那么厚又尖利的玻璃猛地扎了进去,  混混被杜宾咬住了也不松手，反倒往里扎得更进。血霎时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布料,  甚至在顺着漆司异的指尖在往下滴。

        施今倪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人，以及他茶案边上摆着的一片窑瓷碎片。

        她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张开掌心，摇：“不是我的血。”

        那位优雅的妇人来到这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关心自己女儿有没有事，而是戳着她脑门责骂：“你怎么会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成绩下降得不成样，现在还闹到警察局来,  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今晚接了这里的大单子来送花，不小心弄碎了他们家的花瓶。谁知这个放在桌边上的普通花瓶也要两百万啊！”

        而漆司异当晚也进了医院住院,  他手臂受伤太严重。花粉过后又因一直没吃药,  拖得太久，引起了高热发烧。

        知他伤口怎么来的除了施今倪，还有在角落目睹了全过程的柴近芝。彼时的柴近芝正闷着,  被她母亲训。

        姚律师下车，了一个请她进去的手势：“漆董找你。”

        而旁边惶惶不安坐着的是之前“岸边花店”的老板娘：盏姐。

        “你闭嘴！少挑拨离间……”

        漆董，是漆家的老爷子。

        可那时包厢里的环境太昏暗,  他还顾着安抚她掌心那点疼痛。她也没注意到滴在地板上的血，没看清他毫无血色的。

        柴近芝怒视她：“钟析他妈是小三，他就是个想上位的野种,  你以为你帮他算正义吗？”

        漆家的律师在柴近芝家人来后没多久也过来了，是位很干练的女律师，姓姚。她态度也明确，一是要告关隆那伙人，二是保施今倪出去。

        整个傍晚都乱糟糟的，路上的霓虹灯亮起，天际线那绯红的霞帔将落未落。

        施今倪被带上了一辆车，一包巾放在她上，姚律师抬了抬下巴：“你的伤口，严重吗？”

        “油盐不进的是你，康景那样的你都吃得下。”施今倪冷讽，“你知你之前的黄.谣是谁造的吗？”

        “害人！康景和漆司异现在都因为你这种人躺在了医院，你这个扫把星！”

        柴母气冲冲地进了审讯室里,  找其中负责案子的警察问清来龙去脉。

        “那你呢。”施今倪面不改色地反问,  “你正义的披够了吗？要为你的欺凌行为找多少个理由？你很庆幸他不是个完美的受害者吧,  他是私生子没错,  但他首先是个人。”

        漆司异从小就很能忍疼,  也很会伪装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