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懊恼地抬，却看到谢却蘼神色自然又认真地吃面。

        “不喜欢。”

        当两碗面被端上餐桌的时候，没吃过这种小饭馆的谢却蘼才弄清了菜谱其中的奥秘，尤其是他听到老板说他们的是正宗拉面时，他方才还在怀疑正宗的牛肉拉面怎么能这么便宜。

        原来牛肉拉面的“牛肉”是这样的。

        他……

        “我们的是正宗的拉面。”他用拗口的外地话解释。

        “我不饿。”

        谢却蘼等夏蝶进去后才松开撑门的手，跟上她，与她并排站在柜台前，昂望着贴在墙上的菜单。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本地的人。

        “上午吃了一堆西瓜，中午没怎么吃饭，又跑了一下午，你不冷还不饿？”

        香的汤底气味散到夏蝶的鼻腔里，空虚的胃随之对饥饿发出明显的抗议，可在她盯着那深蓝的菜单时，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今天花了谢却蘼太多钱。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谢却蘼不得不尊重她的选择，他回过礼貌地对老板说：“一碗牛肉拉面，一碗卤加肉面，谢谢。”

        她微微启，最终言又止，再次低下，慢慢拿起了筷子。

        蓝底白字的泡沫板挂着油渍，包边的塑条涨开翘边，这家在大雨天里唯一坚持营业的餐馆劣质简陋，谢却蘼第一次迈进这种他从未去过的街小店。

        “我只是分你几片，才不都给你。”

        夏蝶捧着自己的碗想躲开他。

        不再的面大口嚼进嘴中，食物填满空的胃，被雨水冷僵的躯也在逐渐复苏，血淌脉搏动，夏天的温度应该是热烈的，雨水凉风只会是相册的扉页，代替不了歌曲的尾声。

        谢却蘼有些哭笑不得。

        菜单上写着牛肉拉面七元，加肉拉面十四元，卤加肉拉面十六元……

        谢却蘼故意说。

        --

        夏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老板见他们进来，随手把好的面在作台上摔了两下，问：“你们要吃点什么？”

        她绷住角，耷眼遮住神色。

痕斑驳，握着伞柄的指节也泛白用力。

        “欢迎光临”的电子音随着开门时一串的铃铛脆响响起，食物的香气和室内热气混在一起扑在脸上，终于让人在这个冰冷的雨天里寻觅到了夏天的足迹。

        应该没受过这种罪吧。

        几句话不留神间，自己碗中的面汤上就飘满肉片。

        “要不要吃个菜？”

        雪白的面条被筷子高高挟起，热气氤氲在二人之间，谢却蘼在面条错开的隙里偷偷瞥向她，压下桃眼，轻轻浮上温柔的笑。

        “姐，你想吃什么？”

        “我要牛肉拉面。”

        谢却蘼转问她，“要不我们吃这个卤加……？”

        “不要。”

        “你自己吃吧，我不想……”

        --

        “确实，我看着也不是很好吃。”

        上的和与脚的冰凉对比，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被鲜明的放大，由此及彼，夏蝶更能会到谢却蘼的真实感受。

        他那份卤加肉面还好些，有八九片牛肉，虽然也薄，但是比夏蝶碗里的大了不少。

        笑过后他把自己碗里的肉片夹到夏蝶那清汤寡水的碗里。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自己的碗。

        夏蝶面前蓝纹白瓷碗中卧着的面上除了葱花香菜，只有一片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牛肉片。

        菜谱的朴实和饭店的装修有的一拼，除了名称简明一目了然的面类之外就是凉拌菜，简直可以说绿得寡淡。

        “嗯？”他的鼻腔发出细小的哼声，有些诧异地看向此刻骤然比刚才神了不少的夏蝶。

        “我要牛肉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