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达务的聪明人，养出冯灿云那样的女儿诚然也没什么奇怪的。还有……”

        他顿了一顿，“阿棠，你是怎么了？为何从回府后便一直看着我笑？”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且还笑得如此的绚丽璀璨，明亮的半月眼中光华盈盈，直惹得他心猿意，神魂摇，筷子都要握不住了。

        “有吗？”

        郁棠将拣过刺的鱼肉夹回到季路元的盘子里，丝毫不觉此刻自己的脸上正带着些小女儿怀春一般的羞愉之态，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日里都冷眼给你脸色看似的，我对你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季路元哼笑一声，“一直如此？公主也就这一句是句真心话了，诚然你平时里确实没给过我脸色看，可却经常会在背地里暗戳戳地翻我白眼。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五日前的晚膳上你就……”

        郁棠偏过去翻了个白眼，心这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记仇和翻旧账。

        “啧。”

        季世子立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瞧你又来了，给我把转……”

        “话说回来，”

        郁棠突然打断他，向前倾了倾，鼻尖抽动，小狗一样凑到季世子的脖颈轻轻嗅了嗅。

        “季昱安，你这三日在喝药吗？”

        方才在重光寺的密林间她便闻到了，这人的上带着一若有似无的甘苦药味，这气味熟悉得很，从前在郑颂年的如意书斋，她与季路元脸贴着脸藏在书架间的狭中时，也曾在这人上闻到过这种味。

        “你是不舒服吗？离府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

        季世子话音一停，慢吞吞地放下了筷子。

        “也不是不舒服……”

        知她已经发现，自己再强行辩解也只会显得盖弥彰，季路元故作镇定地点了点，随意扯谎：

        “只是最近天气转凉，所以我让十一为我熬了几帖补药。”

        “……啊，”郁棠角一撇，“这样啊――”

        她颦起眉，担忧的语调拉得又细又长，望向季路元的目光里即刻便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怜爱。

        时近冬月，京城的气候确实在渐渐转冷，然府中最为年迈的孔嬷嬷都无需在此刻便抓药进补，年轻壮如季世子却早早就开始饮起了那涩苦的药汁。

        数月之前的蹴鞠赛上，季路元明明还是逸群绝姿卓异，现下不过短短数月，这人便已经一脸微恙之容，连补药都需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