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将另一张纸笺也递给郁璟仪，“那毒药的气味和状都在这儿了，十一先前已经钻觅地寻了数年，他是个可靠又严谨的子，既是一无所获，那便说明这药至少在大勰境内都不甚常见，而季昱安口中那位能为他解毒的高人又是个云游河海的士……”

        “阿棠。”

        “怪不得我说我翌日怎么毫无感觉，”她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亏我还以为是你不大……”

        橘红的日渐

        郁璟仪原本还在认真听她描述着整件事情的因果，只是越听到后面，秀气的眉峰便越是拧得死紧，“镇北王这人……”

        他笑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许久之后，季路元才复又开了口。

        “届时你再好好地试上一试，会一番，究竟有没有感觉。”

        郁棠讪讪一笑，赶忙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哎呀，我只是在关心你的，没什么旁的意思。”继而又先发制人，用一句质问堵住了季世子后续的讨伐，“怎么，都今时今日了，你难不成还在质疑我对你的真心吗？”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吗？

        郁棠点了点，感激地搭上她的手腕，“璟仪，这次当真要多谢你。”她从袖袋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赤金令牌，“季路元在京郊的场留有一小队人，凭借这令牌可以随意调动。”

        他一脸木然地撩着眼睨了郁棠一眼，心中对于解毒的渴望在这一刻攀上了从未有过的峰。

        郁棠果然颔首笑了笑，“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明明就是我们在劳烦你。”

        ‘行’字的半边被她悬崖勒一般地吞回了口中，然隐烛微如季世子却还是锐地发现了悬崖边上那严重羞辱了他的蹄印记。

        郁棠难得声气地冷笑了一声，“谁晓得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如此作为，简直枉为人父。”

        季路元：“……”

        寻药至此有了个初步的明晰方向，第二日天色未亮，郁棠便带着两张季路元手写的纸笺，急不可待地赶去了郁璟仪的卧舱。

        郁棠：“……”

        “你知的，我虽擅长用阴阳命理来糊弄人，可却向来不信神佛鬼怪。可昨夜听过季昱安的遭遇，我在某一刻时，竟是无比期望这世上当真存有普度众生的三千神佛，如此，倘若我最后真的束手无策，好歹也在跪在佛前，虔诚地求一求佛祖，让她赐给季昱安一条生路。”

        她偏了偏，视线越过半开的小窗落在江面上，眼睫低垂，半晌之后才轻轻笑了一笑，

        她执起其中一张纸笺一目十行地看了看，“他是有什么病吗？”

        “等我解了毒……”

        “这话就见外了不是？”郁璟仪反手搭上郁棠的手，她顿了一顿，面上隐隐现出两分踌躇，“可是阿棠，如果季路元他真的……，届时你会如何？”

        她回想起自己过去那些羞耻且荒唐的猜测，顿时又生出些莫名的笑意，同时也豁然省悟了，为何在自己为季路元不遗余力熬药进补的那段时日，这人总是寻着各种由往外跑。

些都是我用手指按出来的，只不过彼时你醉意上睡了过去，大抵没能注意到。”

        *

        郁璟仪莞尔着将那令牌收入袖中，余光瞥见她凝重的面色，又刻意说了句能讨郁棠欢心的俏话，“啧，我何其有幸啊，有朝一日竟也能占上咱们镇北世子的便宜。”

        郁棠缓缓摩挲了两下郁璟仪腕间的玉镯，“璟仪，说实话，我从未预想过这种可能。”

        季路元：“……没感觉？我不行？”

        郁璟仪接过她未完的话，“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在边境之地打听打听。除此之外，东中有我过去安插进去的一个小太监，我也会立时传消息给他，让他查查那士是在何被寻到的，我们依着这士行过的轨迹找上一找，说不定还能寻获些蛛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