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确实穿了糕点，但好在郁棠只是被那刀尖戳破了一寸肉，上过两层药后便止了血，除去直腰时略感不适，其余的倒是真没什么大碍。

        “你干脆直接杀了我算了！让我化作鬼魂亦步亦趋地守在你边，总好过现下日日担惊受怕！”

        季路元自旁侧屋一跃而下，轻矫姿如仙人降世，在这皑皑白雪间莫名显出几分萧然物外的清雅意味；

        甜的持续下移，又在他下巴上吻了一记，

        “你怎么还在生气呀？别生气了。”

        “我才不要杀你呢。”郁棠莞尔着仰去亲他的角，“杀了你我还要守寡。”

        白惨惨的日光徐徐过巷两侧飞檐的廊角，冉冉照亮了郁棠手中那柄特殊的匕首，季路元眉倏地一，锐地在匕首的末端瞧见了丁点刺目的猩红。

        “我只是，终于可以理解你当初对于我偷偷离船时的感受了。”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

        他将药膏放到一旁，转而又在郁棠的眉心印下一吻，

        然这仙人又着实凶残狂躁，面色黢黑骇人，手上动作干净利落，拳拳到肉，丁点不糊。

        冰凉的手指轻轻拨了拨郁棠密蜷曲的鸦黑长睫，季路元意有所指，几乎是从牙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对她的控诉。

        世事变幻无常，前世今生，兜兜转转，到了最后，她竟还是了这枚‘引战’的棋子。

        “我没受伤，你方才不是也察觉了嘛，这巷子里没有血腥气，我一早就把给十九买的点心藏在衣服里了。”

        “郁棠！”

        ——瞒着另一半暗自行动什么的，完全应当写到律法里被明令禁止。

        郁棠偏系上里衣的带子，旋即又扬着脑袋要去亲他，

        “哝，给你，让父皇下旨出兵的证据和理由。”

        诚然季世子对郁棠几乎是有求必应，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回府之后的第一要事显然不是用午膳。

活的戛斯兵牢牢钉入了后方的院墙。

        郁璟仪晚到一步，带着盛时闻将倒地的戛斯兵五花大绑带了回去，季路元则沉着一张脸走到郁棠面前，躯一弯，囫囵将她从泥泞的雪地上抱了起来。

        温煦的榻间灯火，季路元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替郁棠理着小腹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郁郁愤懑即刻转为慌乱，季路元眸光一沉，下意识就要去翻她的衣襟，“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她说完这话，在背光的黯淡里瞧见了季路元下颌紧绷的冷线条，知这人又开始尤自生起了闷气，遂又拉长声音，地补了一句，

        他大声吼她，手臂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

        郁棠‘唔’了一声，一手按住他的手，另一手不甚在意地抹去了刀尖上的那点血迹，“大抵是那戛斯兵刀时太用力，将点心穿了吧。无妨的，不是很疼，我们回去再看吧。”

        “鱼买回来了吗？季昱安，我饿死了，我们快回去用午膳吧。”

        “简直让人气到，恨不得一绳子直接吊死在对方榻，而后再化作一缕怨魂，日日夜夜地攀附在对方背上，质问她如何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她眉眼弯弯地抽出腹的匕首，

        很快的，几个戛斯兵便被逐一撂倒，一个个佝偻蜷缩地捂着肚子，连声痛呼都发不出。

        ——戛斯骑兵在大勰境内行刺公主，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季昱安。”

        季路元彼时正在替她侧颈的刀痕上药，见状便微微垂首，主动在她角啄了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