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皱成这般，岂止是有些疼。

        孟松洵一眼便看破他的心思,  勾冷笑了一下,  “沈大人既说是本侯手上的案子，那江大人过问此案，只怕是得太多了吧。”

        说着，她看向孟松洵，扯开角，安：“侯爷不必担心，我已然习惯了……”

        若只是寻常的晕脑胀，面色又怎会难看成这样！

        “没什么。”柳萋萋下意识摇，“只是那厅中的香气太郁，熏得我有些晕脑胀罢了。”

        “不必了。”沈韫玉拒绝地快，负手现出几分傲气，“我可不像江大人，在这般地方还能睡得好，便先回府了。”

        沈韫玉其实对此案很感兴趣,  毕竟是一桩要案,  若能办好,  定能为他在任刑郎中期间的政绩添彩。

        正当沈韫玉垂眸沉思之际，却听一侧的江知颐笑问：“下官今日累了，想在此歇下，不知沈大人可要一留在这儿？”

        孟松洵将柳萋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替她褪了鞋，盖好衾被，随即摘去她的面纱，看着她那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急切：“可是哪里不适？”

        武榛离奇暴毙的案子原应由刑接手,  但因死的是朝廷命官,  事关重大,  便直接交到了大理寺手上。

        见柳萋萋搭在他肩背上的手蓦然攥紧了他的衣衫,  孟松洵蹙了蹙眉,  抬眸看向沈韫玉。

        看着她说话时一副虚弱的样子，孟松洵薄紧抿，少顷，开口问：“从前犯疾时，你也总似这般忍着吗？”

        沈韫玉看着孟松洵阔步离开的背影，出些许不屑，只当他是急着与怀中女子缠绵。

        不似鼓乐嬉笑声嘈杂的一楼二楼，四楼为贵客所住，相对安静许多。

        习惯了什么，习惯了一人默默挨着，纵然疼裂却仍是顾及着他而忍着不说。

        见瞒他不过，柳萋萋低叹一声，只得：“我的疾是老病了，就是有些疼。”

        他们自角落的木梯而上，孟松洵抱着她，歇也不歇，一口气直上了四楼，却是神色如常，大气都不一下。

        “莫同我撒谎，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沈韫玉面色微变,  张了张嘴，一时语,  但片刻后，又微微抬起下颌：“江大人盛情相邀，不好推拒，下官就是来瞧瞧被京中达官显贵追捧的婴香究竟有何奇,  听闻侯爷手上的一桩案子就与这婴香有关,  过了那么多日,  也不知侯爷查出些眉目没有？”

        有些疼。

        “没用的，侯爷是来这里调查婴香之事，还是莫要打草惊蛇得好。我曾吃过药，可这疾本治不好，熬上一会儿它自然就不疼了。”

        说罢，便往出口而去，脚步之快似乎多留在这里一刻都觉得肮脏。

        她也同样不想看见此人！

        孟松洵却是不大信，他伸手落在她的额上，却发现她有些轻微发热，剑眉蹙起，声儿顿时沉了几分。

        柳萋萋闻言出一丝无奈的笑，“又能如何，治不好便只能忍着，自打三年前入了京城后便莫名其妙犯起了这疾，还时不时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好似是幼时的事但我也说不好……”

        他垂首看了眼怀中秀眉紧蹙的柳萋萋，不再与沈韫玉多言，草草了句“本侯累了，两位大人自便”，旋即抱着柳萋萋阔步随那位婢子而去。

        那厢，柳萋萋疼得愈发厉害，似是有人拿着刀一下下劈在她的脑袋上，她拧紧眉，额上不禁泛起层层冷汗。

        上回这位武安侯破了那举子凶杀案，或只是一时运气好，他不信以他如今沉迷美色，疏于公务的状态，还能顺利破了此案。

        婢子将人领到其中一间厢房前，推门燃了烛火，又命人奉了茶水点心后，便恭敬地闭门而退。

        “沈大人不也一样，颇有闲情雅致。”他薄抿起，言语间不掩嘲讽，“白日才劝本侯要好生对待你送予本侯的妾，一副痴情的模样，没想到夜里便同江大人来了这红襄馆。方才台上那么多美人,  也不知沈大人可否有收获啊？”

        “我命人去请个大夫来。”孟松洵正站起，却被骤然攥住了衣袂，折首看去，便见柳萋萋冲他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