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开口：“嬷嬷认错人了，我名唤苏宁環，顾夫人是我的姑母……”

        听得此言，孙嬷嬷明显子一僵，原坐下的人忙惶恐地站直了子，“原是武安侯，草民见过武安侯。”

        “顾夫人……”

        躲在屏风后的柳萋萋纵然看不到孙嬷嬷的神情，但也听出了她话语间的迟疑。

        孙嬷嬷怔了怔，好一会儿才答：“是，草民曾在中待过几十年，后熬到了年岁，便被放出了。”

        她急切地离开，却见一个影骤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她惊了一惊，不想里竟还有一个人。

        孙嬷嬷闻言心生忐忑，一时不知这位武安侯为何要问起这个，她默了默，索直截了当地：“侯爷究竟想问草民什么？”

        孙嬷嬷定睛看了那人半晌，面惊诧，颤声唤了句。

        孙嬷嬷说罢低施了一礼，“草民家中还有事，侯爷若再无要问的，草民便先回去了。”

        “您似乎还在云起殿当过值？”孟松洵紧接着问。

        孙嬷嬷哪里敢坐，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位武安侯兼大理寺卿突然找上她，定不是什么好事。

        从前，她母亲常常带着她进找姑姑，故而眼前这位孙嬷嬷才将她认成了她母亲。

        她本不该从屏风内出来，可她实在等不了，也没那么多时间等着孙嬷嬷自己想通，主动告诉他们一些事。

        孙嬷嬷闻言颤颤地看着孟松洵一眼，神情明显慌了，但她很快稳了呼，定定：“草民当时不过是云起殿一个寻常的婢子，并未在云妃娘娘跟前伺候，故而关于当年之事，草民一无所知。”

        见她始终不肯松口，孟松洵剑眉蹙起，可到底不能像对付寻常案犯一样对孙嬷嬷用刑，他思忖片刻，缓缓：“听闻您尚在中时，云妃娘娘便待您极好，还曾出钱请大夫帮您救治险些重病而亡的幼侄。”

        不多时，便听隔扇门开阖的声响，“嬷嬷，这便是我家主子。”

        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嗓音随即响起，柳萋萋认得出，这便是孙嬷嬷的声儿。

        “想来您应当也发现了，云妃和顾家一案，都透出蹊跷，可没有线索，纵然我本事再大，也无法还他们一个清白，还请您再仔细想想。”

        “嬷嬷不必如此。”孟松洵示意她坐下。

        她能理解，毕竟此事涉及先皇后，孙嬷嬷很可能是为了自保而不愿吐此事。

        雅间内静了许久，正当柳萋萋以为有所希望之时，却听孙嬷嬷低声：“对不住，侯爷，事情过去了太多年，草民实在不记得了。”

        孟松洵亦缓缓站起，“嬷嬷，就算您不说，云妃娘娘定也不会怪你，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真的想找出当年的真相，替自己求一个安心……”

        说着，她转向孟松洵，“侯爷，其实草民撒了谎，云妃娘娘死后，是草民替她更换的衣裳，草民亲眼看到她上有明显挣扎的伤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孙嬷嬷的额间不由得泛起了冷汗，“草民不知，当初发现云妃娘娘尸首的并非草民，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

        “不知这位大人寻草民何事？”

        孙嬷嬷静静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心下似乎在挣扎什么，许久，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抵抗，“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极佳，情同姐妹，我始终不信云妃娘娘会对皇后娘娘那样的事。”

        “嬷嬷坐吧。”看着孙嬷嬷这副拘束的模样，孟松洵笑，“本侯是大理寺卿孟松洵，不知嬷嬷可曾听说过本侯？”

        孟松洵这个大理寺卿可不是白当的，哪看不出孙嬷嬷有所隐瞒，他子微微前倾，“那嬷嬷觉得云妃娘娘真是因罪自缢的吗？”

        柳萋萋秀眉微蹙。

交换了眼色，便起藏在了屋内的一扇檀香木雕花坐屏之后。

        看着孟松洵望着她的诚挚眼神，孙嬷嬷垂了垂眼眸，神色明显有所松动。

        她冲孙嬷嬷福了福，神色恳切：“我父亲一直对姑父姑母一家的死耿耿于怀，若嬷嬷知什么，还请您如实相告。我虽因当时年岁小，对姑父姑母印象不深，但也知他们都是良善之人，定不会出那些恶毒之事。您也有亲人，必然也不希望他们蒙受冤屈，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吧。”

        见她既这般说了，孟松洵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当年云妃出事时，您应当还在云起殿吧，关于云妃毒害先皇后一案，您可知些什么？”

        她不安地着衣袂，少顷，便听那位武安侯：“听闻孙嬷嬷曾在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