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封奏折有什么问题吗?”黎重岩看她捧着它陷入了沉思,凑近了问
,看清上面的字后,他
出了然的表情,
:“原来是这件事,把周边郡县的水渠打开,引水到崧泽就可解决了,今日早朝时我便吩咐下去了。”
吩咐下去了?!
黎观月猛地抬
,急
:“不行,还不能引水!”
黎重岩被惊了一下,他很少见阿姐这样疾言厉色,摸摸
:“为什么不行啊?以往几年不是都这样
吗?更何况,我已经下过令了……”他嘀咕
:“金口玉言,君命不可贸然收回,这是你教我的。”
“你先等等,解决办法不止这一件,我还要再确定一些事情才行。”黎观月紧紧皱着眉,有些不确定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
自己这么贸然
对不对。
敲击着指节,她突然留意到黎重岩刚才说过的话,转过
,她奇怪地问:“你说你在早朝上已经知
这个事……并且已经批示过了?”
那为何这封奏折还是被递到了御书房?
黎重岩脸色突然僵住了,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偏过
,低声
:“我只是想听听你怎么打算……”
黎观月看着手中的奏章,心
划过一个令人心凉的猜想,她慢慢
:“阿岩,你是在防着我,对吧。”
黎重岩不说话了,黎观月看着他,登基才两年的他面容还很稚
,但眉宇间已经有前世将她赶出京畿时的那个冷漠青年的影子,她的一颗心沉沉地坠了下去,记忆里矜贵青年那嫌恶、怨恨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出来。
她以为黎重岩对她有意见是从先斩后奏杀掉当时的太子少傅开始的,没想到在这时候就已经有了端倪。
他登基才不过两年啊,从那个泪痕挂在脸上、被她牵着走过登基大典的孩童,到如今才不过两年而已,就已经对她起了如此强的防范之心吗?
那平日里那些亲近、信赖,都是装出来的样子吧,前世十几年的关切、崇慕、冬日里怕她
疼送来的银丝碳、为她收集的进贡而来的珍稀小玩意儿……这一切的一切中,究竟掺杂着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是不是一面博得她的信任、一面私下筹谋怎么赶尽杀绝?
这就是她的好弟弟、她曾经跪在父皇榻边发誓用命去保护的亲弟弟!
黎观月越想越气闷,盘旋在她心口的恶心感始终萦绕,突然,在黎重岩惊恐的眼神里,她偏
干呕了一声,血腥味在
久久弥漫。
“阿姐!你怎么了?你、你听我说……”他着急地一下站了起来,说了一半,张了张口,却又突然不知
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只好悻悻地低下了
,将拳
紧紧
起,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黎观月才从那阵恶心感中回过神来,她看向面前低着
的少年,此时的他不过才到她的肩
,因为惹了阿姐生气难过而惴惴不安,黎观月知
,再过几年,他就会成长为威严的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一个抬眼便能令人胆寒。
而那个时候他也将不会顾及姐弟情分,忘记了黎观月为他
过的所有事、忘记两人深夜里相依偎哭着睡去的那些岁月,只恨不得将这个“强势、嚣张、跋扈、不肯还权”的姐姐除之后快!
可他忘记了,他的姐姐并不是生来就这样令人讨厌。
如果不是为了在豺狼环伺、风谲云诡的官场上活下去、撑起黎氏江山,不让他们姐弟俩成为一对任人摆布、玩弄、甚至杀掉的傀儡,黎观月大可选择从不踏入朝堂,远走高飞前去履行自己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