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她的人一双点漆般乌黑的眼眸闪动了两下，仍如深渊般捉摸不透。

        自从寒涧中回来，耽搁了一夜的时间，黎观月的双就废了，只能靠木轮椅出行。宋栖亲手为她了一个木轮椅，推着它来到她面前时，他恭恭敬敬地俯，低声劝：

        “殿下，臣来扶您。”

        他垂下眼睫，相比黎观月的歇斯底里，他的语气是诡异的平静：“殿下，自南瑜回来便说您已死在寒涧，而她不知是那个方向，军营内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说辞，毕竟救死扶伤的神医之徒不可能说谎……可臣不信。”

        “南瑜有军功在，又得靳大人护着，军中受她恩惠救治的士卒众多，她占了先机诬陷于您，我们既然已落下风，这个亏便不得不吃，那日群情激奋，您又受重伤，臣担心……故而出此下策，先让他们占一时风，待这段时日过去……便解决了她。”

        与其沉沦前世，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对这一世的南瑜。

        那天在军营众人面前，宋栖的那句话表面是在替她着想，实际上其中的意思就好像真是黎观月要害南瑜一样。

        “民女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与前世一

        不行，卸载了再装还是一样，也许是因为之前几天我替换前章太频繁？唉，好难。

        宋栖眼睫轻轻颤了几下，由原本站着改为慢慢单膝跪下，这个角度可以让他仰静静看着黎观月，他轻声：“殿下不必担心，臣就是您手中的一把刀，臣去。”

        “臣不信她，更不信您死了，他们在军营中或向京畿传丧报，或饮酒作乐，臣前去寻您。”

        宋栖绷紧了下颌，他的手抓在木轮椅上，沉默良久，才：“殿下到此时仍想着靳大人，却半点看不到臣……的苦心。”

        由怪医领着，南瑜站到了黎观月面前，她似是已经提前从怪医那里知黎观月对她提防抵，此时显得局促不安，怯怯地行了礼，连都不敢抬。

        闻言，黎观月笑笑：“你有什么苦心？你的苦心就是还没听我说什么，就妄自替我向南瑜赔罪？你可知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她也怕了。

        那个中初见时便信誓旦旦要她的伴读的人、那个在大越局势震时会违背父兄命令，单枪匹与她站在一起的少年，在她一狼狈、鲜血淋漓时，却选择转护住另一个女人，只留给她背影。

        良久，她突然笑了，笑自己只是听了南瑜要来的消息便乱了心神，又想起了前世之事――何必呢？

        第二日，长公主府。

        靠在木轮椅上，感受着僵直麻木的双，黎观月突然觉得莫名眼眶发热，她疲惫地淡淡：“所以你们都有自己的选择对吗，靳纵这样，你也这样。”

        宋栖是个有本事、有手段的，既然他前世选择了背叛自己，这一次，就绝没有回再拿起这把“伤主”的刀的理，哪怕它用着再顺手，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好坏啊，我写着都感觉好坏。

        她在撒谎，骗了所有人。

        第21章  南瑜

        他抬看着黎观月，眼神沉沉，慢慢张开手掌，上面满是冻疮，这不应该是一个整日在营帐中运筹帷幄的谋臣的手，黎观月平静下来，看着那些冻疮，什么话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

        话音最后，宋栖眼神狠戾，了一个轻轻抹脖子的动作，黎观月沉默着，用手推开他靠得很近的膛，：“怎么解决？经此一事谁不知我与她有了过节？暗、害，你是觉得我要杀她的动机还不明显？”

        ……

        更别说南瑜是那样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姿态，泪珠说落便落，让黎观月都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真是自己有了错，更不用说靳纵，也用怨怪的眼神看她，自她被扶进军营到救治双无果这些天，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着这话，黎观月眼眶发热，她看向南瑜，对方的脸上横隔着一条歪歪扭扭的疤痕，从额角到鼻梁，狰狞极了。

        可她分明记得，南瑜摔下寒涧时只有额破了，她送南瑜离开寒涧时，南瑜的脸还是完好的。

        从回忆中抽离，黎观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耳边好像还回响着宋栖缓慢而笃定的承诺。

        黎观月冷眼看他，讥讽：“担不起宋大人亲自照料的殊荣，本公主自己亲自来就好。”

        说到最后，她已经动怒，寒涧里的恐惧无助、被众人误解诬陷、知晓双已废后的惶恐绝望，此时统统化作这声悲鸣，她无力地抓住宋栖的衣领，迫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说，让我听听你的苦心！”

        他是黎观月的谋臣，那番姿态就是坐实了她的错，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不黎观月说出真相如何，也没人相信她了，众人都认为她确实是这样嚣张、恶毒的女子，又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

        她想起自己那天拖着子挪到军营时，远远看见宋栖第一眼，他的鬓发间落满了冰花，像是风尘仆仆，刚从风雪中归来。

        黎观月一怔，手慢慢松开了，宋栖保持着那样臣服的姿态，神色分辨不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