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抓住黎观月的裙角,因用力而手指泛白,黎观月停下来,转
看向自己的衣裙,皱着眉厌恶
:“手放开!”
宋栖断指
的伤口还在向外涌着血,在她的裙角染出一小团血红来。
宋栖一僵,慌乱地想要去
,没想到弄得更加脏乱,怔怔地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黎观月离开,手紧紧扣在地上抓着衣角,心无限向下沉沉坠着。
就在黎观月拉开门要走出去那一刻,沉默着的宋栖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殿下——”他抿着
死死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点破釜沉舟的惶然:“您本来想要如何
决我……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要……”
他的最后一句黎观月听得并不清楚,只是听清了前一句,她不在意地冷笑
:“前朝八种罪名、十大酷刑,总有合适你的。”
话毕,她便毫不留恋地径直走了。
黎观月已经离开,屋内昏黄的烛火又燃了一会儿,宋栖才慢慢走了出来,手上血迹已然干涸,可断指
翻卷在外的
肉仍狰狞,他脸色平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草草地胡乱裹了一下。
他脑海中很乱,黎观月刚才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暂时没有了
命之忧,但她明显是要远远调开他——她以为这样就断绝了自己对权势的野心,可实际上,这一世宋栖最想要的不是权势,而是她。
若真的往后不能再回京畿、不能再见她,那他重生回来,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又有什么意义?他是要回来挽回一切的,才不是那些话本子里的懦夫们,说什么“远远看着她安好”便好……
越想越急躁,宋栖阴沉着脸漫无目的走着,刚出郡守府邸,突然,从斜里走来一个人,两人互相都没有留意到对方,径直撞在了一起。
宋栖手指
伤口被狠狠一撞,痛楚瞬间传开,他猛地抬
向来人看去,却在那人的脸
出来时怔住了,脸色瞬间一白。
季延?!
他怎么在这儿?!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一颗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他记得这个人,前世观月死于山洪带来的泥
中,等他得知她的死讯,仓皇带着人前去时,正好碰到此人抱着观月的尸首——
季延徒手挖开了那些一层层的污泥,把那
已经冰凉的
抱在怀里,甚至不给宋栖看最后一眼,凭借着极好的
手
生生从几十个护卫的刀剑下带走了黎观月!
宋栖记得当时自己已经在癫狂和绝望的边缘,红着眼睛嘶吼着要季延放下黎观月,那人却只当听不见,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充满恶意的话:“是你们害死了观月,你们这些畜生没有资格留下她。”
这句话从此成了宋栖往后到死的梦魇。
季延带走了黎观月的尸首,后来大越多次向乌秦交涉都无果,作为乌秦手握兵权、又得帝王
重的少年将军,谁也不敢强行向季延要人,哪怕那是另一朝的公主。
黎重岩月月派使臣去前去乌秦,甚至几次三番不顾帝王尊严,低声下气去求季延让自己可以去祭拜姐姐,都被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回来。
一直到宋栖自戕,那时距离黎观月
死已经十一年,季延都没有松口,只在大越几近亡国的那一战中如神兵天降,打退了匈蓝的进攻,为大越争取到了一丝
息的机会。
那是黎观月死后第二年,大越在南瑜里应外合、勾结匈蓝之下丢了北疆的玉门十八城,割地赔款,屈辱求和,百姓
离失所仓皇南奔,匈蓝兵卒所过之
横尸遍野,尸骨引来的蝇虫如黑云笼罩,骇人至极!
因着黎观月这一重缘由,乌秦已与大越多年不曾往来,季延出兵这一举动不异于平地惊雷,而他只在打退匈蓝的攻城之战时留下一句“这也是她的江山”后,便毫不留情地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