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贫僧不懂买卖，两位东家的意思，贫僧没能明白，两位东家但请直说无妨。”

        金贵忙笑：“大师过谦了。既然大师有令，在下就直言不讳了。郭东家说得对，咱们这些买卖的，看似赚了几个大子，都是些辛苦钱不说，这钱到了手，还没听个响，又得重新投入到了本钱中去。大师短时日内要买如此多的粮食，在下斗胆说一句，就没几家敢接。这里面的关窍呢，在于去买粮得拿真金白银出来，咱们一下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大师你看，可能先给些定银？”

        寒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隔行如隔山。金东家说得也有些理，不若这样可好，诸位东家先陆续送些粮食来，熬了腊八节的粥。送到天宁寺的粮食，天宁寺会如数支付。其余的分，天宁寺先付一成定银，待到粮食送到天宁寺之后，支付其余剩下的分。”

        金贵脸上的笑终于散了，他拧眉思索起来，片刻后脸上重新浮上笑容，：“大师见谅，在下得回去好生想想，去筹措一下银钱，明日一早，就给大师答复。其余诸位东家意下如何，且随他们自己的意思。”

        郭泰：“在下也的回去考虑一二，看账上能否挪出钱来。”

        其他东家皆如他们两人一样，要考虑之后再答复。

        离开禅院，金贵袖着手，望着灰扑扑的天际，啧啧：“瞧这天，估计又要下雪了。”

        郭泰：“可不是，下雪了冷得很，赶路更难了。”

        随口寒暄了两句，拱手互相别后，各自上了车离去。

        回到燕京城，金贵的车七弯八绕，拐进了菊花胡同。他警惕四望，见四周无人，从后门进了一间不起眼的两进小院。

        到了前院正屋，守在门口的小厮见到金贵前来，点哈腰赶着上前见礼：“金东家来了，大家早到了，都在等着你呢。金东家里面请。”

        金贵从荷包中，掏出一角金锞子扔了过去。小厮眉开眼笑接在手中，殷勤地上前打起了门帘。

        金贵进屋，上前团团拱手见礼：“云侍郎，武将军，连将军，成郎中。”叫了一圈人，他看到上首坐着两个陌生的面孔，只偷瞄了眼，便低下了。

        成郎中成直乃是工侍郎，与赵寰一起从金国杀回了燕京，后来入了工当差。他开口招呼金贵坐，讥讽地：“金东家可别叫我什么侍郎了，我这个侍郎，就一闲散官职，只怕不久之后，就会被罢官。”

        云侍郎云照山是侍郎，他一听，脸色也不那么好，烦躁地：“老成你就别抱怨了，我可是被一个女人压在了下面，呵呵，真是奇耻大辱！”

        云照山的上峰是郑氏，他本是进士出，当年在开封时，就在当差。后来随着赵佶他们一并被掳到金国，投降金国之后，被完颜晟指定在了真定府为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