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百姓几乎倾巢而动，领粥的百姓实在太多，天宁寺立了规矩，每人家凭着帖，只能一人领上一小碗。

        领粥的队伍中，不知是谁起说：“天宁寺买了这般多的粮食，咱们再去买的话，岂不是买不到了？”

        官差们一起上前，将赶车护卫的人，全围着赶到了一起：“敢反抗，就是妨碍办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除非弃粮不顾。

        钱串子哭丧着脸，跟着官差们离开。他回看向一长串的粮食骡车还停在那里，顿时焦急地：“虞推官，我们的车，车如何能停在这里？”

        通关度牒，帖份，纳赋税凭证，统统称为公验。

        钱串子莫名其妙，他想要问，被官差推搡了把，呵斥：“快走！”

        一旁的上，骡不断拉着粮食，送进寺庙里。

        “咦，你说得对，粮食铺子一直称缺粮，粮食见天的涨价。天宁寺买这般多的粮食，估计得将粮食铺子都买空。”

        “先前我来天宁寺的时候，路过粮食铺子，见到平时卯时末就要开张的铺子，还大门紧闭，可是铺子要关张了？”

        “全燕京的百姓，今日大半都来天宁寺领腊八粥了，光一人一碗，哎哟，我算学不好，可算不过来，究竟要用多少粮食。”

        “照我看呐，伙计没说谎，五贯钱算甚，没了粮食，你手上着再多的金钱也没用！”

        钱串子一下慌了，忙：“虞推官，这份公验我一路过来，从没有官府说有任何不对劲之。虞推官，我们都是老实买卖的人，你看这样可好，这城我也不进了，直接去燕京。让燕京更大的官来查如何？”

        钱串子心七上八下，心公正也好，只要老老实实，打发走虞卿这个冷面推官就是了。他赶紧掏出公验，双手递上前。

        虞卿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扬起了笑容：“有人会接替你赶走，别担心。”

        施粥从天不亮开始，到了下午时，排队领粥的百姓，还排着长队。

        众人听到钱串子这般说，不由得更来了劲，互相调笑着说了起来。

        虞卿接过公验仔细看了，脸色沉了下去：“公验不对劲，你且随我进城去衙门走一遭，待查清楚之后，自会放你离开。”

        钱串子扎着手，面若死灰。他们要是反抗，官差人数虽不多，但他们还带着粮食，跑不远就会被抓到。

        到了腊八这天，飘飞的小雪停了。天公作美，出起了明晃晃的太阳，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这时，从顺州府的方向来了一队官差，为首的推官虞卿不苟言笑，大声：“查公验！”

        “没粮食卖了可不得关张。”

        丢失了粮食，他们这些人，都活不了。

        领粥的队伍中吵嚷了起来，有那

        顺州府的推官虞卿无人不知，她是宰相虞允文的族妹，伯父虞祺亦为礼尚书，为官清廉公正，只要犯了事，任谁去求情都无用，她只会秉公理。

        想要张口问，看到官差已经朝后的骡车走了去，拿着佩刀喊：“都下来，全要检查实，有无错漏之。”

        钱串子愣了下，按照规定，要进城时，城门守兵才会查他们的公验。他们都尚未进城，官府却出来查公验，他下意识心神不宁起来。

别说小娘子，就是帝姬公主也不在话下！”

        虞卿脸色不变，再次重复了先前的话，扬手：“都带走！”

        天晚上，寺庙前就架起了一长排大锅，僧众们忙着熬煮腊八粥。腊八粥里放了各种豆子与少许的糯米，陈米一起煮。虽比不上富贵人家的贵，但胜在煮得糯，又是天宁寺施粥，冲着这份福气，人人都想争着去吃一碗。

        “我家二舅舅昨日去买了，铺子的伙计说，从明日起，铺子的米面都要涨价，一石米得要五贯钱。当时我二舅舅没搭理伙计。五贯钱！亏得伙计说得出口，可是足足长了近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