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驾车到了菊花胡同，在周围行驶了几圈，见无异样才进了宅子。

        随从结结巴巴，答不出个所以然。郦琼莫名其妙看着韩企山，：“照着日子算，钱串子昨日就该到燕京了。毕竟下雪的天气，路上不好走，迟上一两日也正常。”

        郦琼也满脸晦气，他子本就不好，当即梗着脖子反驳：“我如何不能来，相爷可是信誓旦旦，在王爷面前拍下脯保证，说是此计万无一失。如今呢，亏得闹出天大的阵仗，赵圆珠那娘们儿拿着锣，哐当当在街一敲，说是让燕京城的百姓都不要慌张，燕京所有的铺子都卖粮，断缺不了粮食，百姓一下就被稳住了。相爷指使的那些闲汉混混，全被亲卫抓了个一干二净！”

        韩企山混沌不堪的脑子中，终于闪现了一丝清明，他猛地抬起，唤来随从问：“钱串子呢？钱串子为何还没到燕京？”

        郦琼等得急了，差点没起来时，韩企山终于开了口：“钱串子送来的粮食。”

        韩企山慌忙垂下，顾不得打听了，急匆匆离开，上了车吩咐：“回菊花胡同！”

        郦琼瞥了一眼韩企山，嘲讽地：“我亲眼看到铺子里卖的米面杂粮，难还有假？铺子东家说，他们本不粮食买卖，只帮着衙门方便百姓，拿的粮食不多。大家互相谅一下，每人都少买一些，留些给后面排队的人。反正粮食铺子不缺粮，吃完了再买就是。铺子规定，每个百姓只能买一斤口粮。家中还有粮食的，就先回家去，过两日再去粮食铺子买。”

        韩企山半晌都没说话，他枯坐在那里，看上去一下老了十年。

        韩企山缓缓睁开眼，原本明的双眸里，一片晦暗：“直沽没粮食，尚富贵更没出海。北地那几艘海船，你没听成直说，赵二十一娘将海船交给了甘岷山，将船拆开肢解了，北地要自己造船。”

        郦琼慌乱不已，喋喋不休：“燕京不能留了，得赶紧走，赶紧走。趁着韩州官衙那边的关系还在，从韩州回大都去。赵二十一心狠手辣，要是被她抓住，还不得被活剐了！”

        郦琼被韩企山吓了一，见他满脸绝望，一下也明白了过来，颤声问：“相爷，你的意思.....可是钱串子出事了？”

        韩企山回到和的屋子，他跌坐在炕上，先长长松了口气，接着急声吩咐：“你去打听一下，郦将军他们情形如何了。”

        郦琼终于也明白了过来，失声：“出力出钱出粮，亲自送了上门，北地等于是坐享其成，白白得了这么多粮食！”

        随从连忙转出去，没一会就领着郦琼进了屋。韩企山蹭一下冲到门边，朝外四下张望，回转厉声斥责：“你如何来了，外面多危险，要是被发现了，你我都得死！”

        韩企山肩膀一下塌下来，踉跄走到炕边，一屁跌坐下去，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可赵二十一娘，究竟从何来的粮食？”

        郦琼听得糊涂了，不解：“既然北地没有粮食，赵二十一娘是在虚张声势，那等到百姓家中存粮吃完了，去粮铺一买，不就得漏了馅？”

        按照原来的计划，在金国到筹措的粮食，准备在将燕京搅得大乱，赵寰孤立无援。金兵伺机出动，趁机夺回燕京，卖粮大赚一笔，还能顺安抚百姓，赢得民心。

赵圆珠！

        对啊！还有钱串子送来的粮食。

        韩企山跟疯了般，一个劲叫嚷：“不对，金贵说过，尚富贵早就不沾手粮食买卖了，一直守在直沽的港口海贸。燕京的常平仓没粮食，直沽更没粮食！”

        他眼前闪过先前看到的骡车，晦涩地：“那些骡车拉着麻袋装的粮食招摇过市，是给百姓看，安稳百姓的心。麻袋里面装着的，定是些沙子泥土罢了。”

        韩企山如石像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郦琼冷声：“何来的粮食，相爷难没听见，赵圆珠那娘门儿说了，从直沽送来的粮食。赵二十一娘的狗子尚富贵，说是从高丽海贸运回来的粮食，亲自从直沽押送到了燕京，如今百姓都买到了口粮，欢天喜地回了家。街铺子都开了，张灯结彩热闹得很，铺子东家说是为了答谢燕京城的百姓，图个喜气，年货都便宜卖。百姓挤了钱出来，多少都买了些回去好过年。”

        除了粮铺，其他铺子都帮着卖粮，既能快速平息混乱，免得让百姓在寒风中苦等，顺便还能带动铺子积压的年货，重现繁荣。

        韩企山绝望地闭上眼，手握成拳，猛地捶向炕。

        想到杜充的惨状，郦琼发麻，猛然停下脚步，盯着韩企山，眼希冀：“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