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兵匪兵，明面上来说是兵，与匪也无异。金人打来时，朝廷允许武将自行募兵，张俊的兵营里，就更加乌七八糟。他们有些人手上沾有人命，无恶不作。还有像是成财这样的人，对于这个世来说，除了打家劫舍是罪，卖掉女儿，要买女人生儿子继承香火，遇到那糊涂的官员，还会心生同情，判他个无罪。

        “成财你少血人，你本来就不行，人又没本事，还不能让人说你几句了？”

        赵寰对女婴的补偿政策，只能起到一分作用。开启明智，让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能起的作用也有数。

        成财肩膀塌了几分，：“下官对不住列祖列宗，后来再也没有过孩子。成家的香火，就要断在下官手上了啊！”

        赵寰哦了声，“那你为何不将妻子休弃，或者将她卖了，得来的钱去再娶一房？”

        成财眼神飘忽，闪烁其词：“阿娘生了病要吃药，家里没钱啊，穷，就将女儿卖了。”

        成财耷拉着脑袋，眼珠子乱转，吭哧着：“下官妻子生得丑，子又不好，卖不出几个大钱。若卖了她，家中阿娘没人伺候，家事无人打理了。”

，指着先前活下来的那几人,  “你，你,  一个个来，先报自己的名号官职，家乡何，犯了何事而被黥面，因为何事而打了起来。”

        其他也跟着纷纷附和，揭发陈三狗的罪状。陈三狗一派的兵丁，红赤白脸开始反驳。

        说到这里，成财又开始嗫嚅了起来，糊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个，他陈三狗，他.....”

        赵寰眼神平静如水，就那么望着他。

        赵寰脚步微微动了动，成财惊恐后退两步，一口气：“下官有个相好的叫媚娘，陈三狗也看上了媚娘，经常前去找她，回来还嘲笑下官，阴阳怪气下官那个不得力，没能让媚娘爽快。子不行，骨也，投降北地的都是群。陈三狗嚣张得很，经常在兵营里耀武扬威，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欺负，赵统帅若不信，随便去找几个人打听就能知晓，下官有无撒谎。下官实在冤枉啊！”

        这是要留着一老驴在家中使唤，的确不能卖。没赚到能买一个女人，重新娶一房的钱之前，休弃掉说不定会连丑女人都没了，不划算，还得不偿失。

        赵寰问：“成财，你家乡可还有亲人？”

        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退到了两边。

        成财已经近四十岁，本早就

        眼见双方又要急眼，赵寰手上的苗刀，往地上重重一顿。

        赵寰继续问下去，“那你如今可有儿子继承香火了？”

        哪怕到了千年的后世，比起现今的局面也没多少进步，还是要拼命生儿子。儿子才能传家，溺亡女婴，送掉女婴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被最先点到，脸上同样黥面的汉子，约莫已经四十岁出，他战战兢兢上前，嗫嚅着：“下官成财，庐州人，在家乡.....”他吞吞吐吐起来，掀起眼偷瞄了眼赵寰。

        成财瞬间发紧，连嗓子都像是被堵住了，呼变得困难，再不敢隐瞒，飞快说了下去：“在山上当了土匪，抢劫杀人，被官府缉拿住，匪首判了斩立决。下官只是小喽啰，被黥面投入了兵营，如今是伍长。”

        赵寰不咸不淡问：“那你女儿呢？”

        成财愣住，脸渐渐涨得通红。其他人也回过味，看向他的眼神中，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赵寰意兴阑珊，没再继续问下去。比起金人，她对这群兵丁，更多了层怒其不争。

        赵寰：“你成家可是了不得的人家，香火断在你这里，着实是比天塌下来还大的事情。”

        成财愣了下，答：“下官被官府抓了时，家中尚有阿娘在，下官妻子在家中伺候。她生女儿伤了，不能再生了。眼见下官就要绝后，被村子里的人看不起。可家里实在太穷了，只能铤而走险，去那打家劫舍的勾当，赚了钱去买个小妾，回来生儿子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