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有那么多的孩子，有那么多的亲人和仆，两个人之间有那么多的事情要理，每天都被无穷无尽的琐事所填满，两个人真正能够相守在一起的时光也不过是每天晚上的那三四个时辰。”

        家中的庶务，应酬的来往，这样繁杂的生活，如果没有“爱”作为借口，该是有多么的暗无天日。

        崇开峻长了叶棘这么多岁数，那也不是白过的年月。

        对于这个问题，他须得慎重地考虑。

        牧碧虚的嘴角却付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南平郡王崇开峻和从前的他一样，都对于自己有着盲目的自信。

        “我在看玉兰记的时候就很疑惑，大将军与玉兰夫人之间一起因历经生死，中间也经历了误会、破镜重圆和纠葛，读来确实波澜起伏，充满了传奇励志，玉兰夫人看起来像是女人应有的典范。”

        叶棘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真正看到那样的生活时，叶棘竟然感到的并不是向往，而是厌烦和恐惧。

        就连看似出格的娶继妻，也游走在大哥崇开霖的人生准则之内。

崇开霖大同小异，也是既往有妻有妾有子女。

        车那边厢牧碧虚的呼深长，显然是在一旁专注地看戏，听着他到底要给出什么样的回复。

        她隐隐觉得那样的生活被一层美好的谎言所包装出来，用夫妻恩爱作为壳子，让人能够在毒药的麻痹下日复一日的沉沦于琐碎。

        与牧碧虚相比起来，崇开峻看似杀伐果断，武功赫赫，其实骨子里面是一个最为传统的世家公子，背负世家的传承与规则，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崇开峻和自己的大哥本质上是同一类人，他也以为叶棘和大分女人会是同一类人。

        叶棘知，无论是崇开峻回乡探亲的这一场家宴，还是让她提前熟读玉兰记的传奇戏文，从本上来说都是为了给她寻觅一个模板，一个从最底层的女逆袭为将军夫人的典范，玉兰夫人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好像除了间或出现的，用繁复华丽词藻修饰的床第之欢可以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以外，叶棘看不到其他任何有什么可称之为灵魂共振的地方。

        “甚至――就算是在那些时间中，两个人所探讨得最多的，也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但是站在人之常情的角度，“如果她们未曾犯过什么错误，作为丈夫，应当给予基本的问和温情。”

        “生活就是如此，”崇开峻意识到了叶棘的异想天开，“生活是由无数琐碎的平淡瞬间所组合起来的日子。”

        叶棘心中真正想要知的是，如果崇开峻的妻妾并没有因疾病而亡，没有因为意外离世，现在还陪在他的边，他否如传奇戏文中所写的那位将军，依然过着轮番侍寝的日子？

        站在风花雪月的角度，崇开峻也许会给出一个令叶棘满意的答案，即便是他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两个人相

        “其实……”叶棘低下，“我并不觉得玉兰夫人过得有多么的幸福。”

        崇开峻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错，他错就错在自己所看好的未来继妻人选并不是个守规则的。

        这是叶棘第一次明明白白逆反他的意思，崇开峻瞳孔微微撼动，这不是从前叶棘所自行追求的生活吗，不是她的梦想吗？

        可叹崇开峻与叶棘相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叶棘真正的格不甚了解。

        一个人的力是有限的，每一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孩子会长大，要为他们择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