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瑜热了一杯牛，端给他，等他喝完，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林杨白还是吃很少的东西，炖了两个小时的汤，他只抿了一小口。阳瑜蹙眉，放下筷子，“你知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吗？”

        他低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可是没用，洗漱过后她睡了，他还在客厅，虽然只发出很细微的动静，阳瑜记挂着，便放大了无数倍。她睁着眼睛，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轻微的脚步声又响起了。之后每隔一会儿，当她以为他瞌睡来了睡着了，就有微弱的响动提醒她。

        “你再折腾，我就把你打一顿，打晕了应该就睡得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居然还睡不着，他到底是什么破啊。

        第二天阳瑜去上班，叫他别睡觉，留着晚上睡。隔一会儿就给他发消息，林杨白也合着她，说不睡就真的不睡。阳瑜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变好，哪怕难受得要死，还在遵循她的建议。

        阳瑜一直是个会生活、喜欢生活的人，她将自己打理的很好，就算只是一个人，也不失饭种花的兴趣。

        分离一个月，生疏了似的，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简直没话讲。

        林杨白靠在厨房门口，视线落在眼前人纤细的腰上，睡梦中柔的感还残留在指尖。如果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定会毫不犹豫上前一步，将亲爱的妻子从后面拥进怀里。

        阳瑜转，笑：“你什么时候买的烤箱啊，我正想樱桃派呢。”

        电视机打开着，空气中是郁的肉汤味，厨房有炒菜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黑暗，如死地一般静无人声，玄关放着两只歪扭的鞋子，沙发上是一件连帽防晒衣跟女士挎包，茶几上洗好的水果鲜香诱人，旁边摆了一排可爱的套娃。

        阳瑜一直等到快一点，打开门，忍无可忍：“进来。”

        这一晚他待在客厅，几乎没合眼。

        林杨白撩起眼，倒是没反驳，老老实实：“吃不下。”

        阳瑜尽量置事外，“快进来吧，你不痛吗？”

        “不用了，我应该很快就可以睡着。”

        他的眉眼疲惫，比她之前看到的样子更不好了，“还在吃胃药？”

        她的情绪稳定，温柔如水，又细腻宽厚。跟她在一起的人，总能够轻易感受到快乐，就像现在，冰冷的屋子因为有了她的存在，变得充满生机跟乐趣。

        两个人并排平躺，盯着天花板，黑暗中是轻缓的呼。边的人动一下，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阳瑜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窘迫，悄悄转背对他。

        晚上，林杨白睡不着。阳瑜建议他不要躺在床上，下楼走走，看看电视。

林杨白甩甩闷痛的脑袋，洗了个澡下楼。

        林杨白收敛起情绪，转出了厨房。阳瑜回过，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提中午的事情，一想到他埋在她怀里，四肢章鱼一般纠缠她，清瘦骨骼印在她上，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却有一热气从脚底窜上脸。

        他点点，失眠、多梦、痛、免疫力低下、胃口差，已经伴随他很久，久到他以为与生俱来就是这样子的。阳瑜也不好说什么，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拖着他扭转混乱的作息，大把的西药换成温和的中药子，想尽办法食补，却没有丝毫进展。

        林杨白默不作声，没再反驳，她怎么说他就怎么，爬上她的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