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里的那份不平实在难以消除。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没有必要？

        他明明可以为蒋思涵、为他喜欢的女孩好多他不到的事啊……

        但是不知赵子俊是真的不明白他说的话，还是故意想把这个问题再拋回给他，男人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依然是温煦的笑顏，不咸不淡地啟。

        无力感匯聚而成的泪水将要渗出的瞬间，一隻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一颤，他缓缓地抬起，赵子俊盛着水光的眼眸里映着他略显狼狈的脸庞。

        下课前，张裕书郑重其事地开口，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眼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张裕书直觉，蒋思涵这是铁了心要放弃了。

        世界不会停止转动，时间不会缓下逝，人们照样生活，一切如初，而他即使没有光，也得继续迈步前行。

        「老师，你可不可以打电话给思涵姊，劝一劝她？」

        他抿，没将接下去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自己没有资格和权力代替蒋思涵把心情传达给赵子俊。

他依旧练琴，平常地和蒋思涵、赵子俊相，九月到新学校报到，开始他的中学生活，为在音乐大赛中过关斩将的蒋思涵高兴。

        随着心情化作言语脱口而出，压抑许久的情绪如浪涌现，铺天盖地而来，不仅仅是他对那个女孩的感情，还有对她决定决定放弃的可惜和不谅解。

        赵子俊浅笑，不急不徐地回答，声音仍透着意，却反倒使张裕书心烦意乱。

        要说有谁可以撼动蒋思涵这样狠心拋下理想的人，除赵子俊之外，张裕书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

        什么都没变，也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真的很希望赵子俊能有所行动，哪怕最终是徒劳，他也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思涵姊她明明……」

        「什么为什么？」他微蹙眉，话里满是不理解，「老师你不是说过思涵姊是你见过意志最坚定的人吗？她现在动了放弃的念，我们不该拉她一把吗？」

        「为什么要这样呢？」

        --

        蒋思涵高中音乐班的考试迫在眉睫，她却接二连三缺席了洪柔老师的课，后来才辗转得知她的手受了伤，无法出席最后一场考试。在那之后，她不再踏足阅音，打电话到她家去也总是被她的父母挡下，半年多的时间没人知她的去向，整个人像是蒸发一般。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张裕书垂首不语，满腹的不甘持续膨胀发酵，酸楚逆而上，像是要在里点燃焰火似地侵蚀所到之，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该用怎样的单词句式才能把他的内心转达给赵子俊。

        所以，他向赵子俊开口了。

        也许赵子俊的几句话就能把蒋思涵带回来，也许他一个始终如一的笑就能令她回心转意，张裕书相信他赵子俊能为蒋思涵带来其他可能，而非仅有草率结束这一条路。

        他三两步走到赵子俊面前，抬直视他，望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心里更加烦躁，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些，「为什么这样说？你去和思涵谈谈，她也许就会回来了啊。」

        慌张的同时也有怒意在内燃烧，却不清楚这愤怒该指向何，他只知自己无法接受蒋思涵这么轻易地放弃。

        直到，音乐大赛决赛结果出炉之后，发生了令他无法保持平常心的事情。

        他和她的交情不过短短一年，有这种想法确实逾越，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却不断叫嚣着，令他觉得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