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夜晚的凉风起她鬓边的长发，晃动一切早就摇摇坠的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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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叙从明光殿里出来，看着眼前尚未收拾干净的尸山血海，缓缓叹息。

        又依照程尽春的说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预估的时间。

        全副武装的黑甲朝着李怀叙围攻的那一刻，列队整齐的金吾卫突然冲破门，亦杀了进来――

        ―

        不多时，重重黑羽甲的士兵便包围了整座殿。

        “对！她算什么东西，冠后，她倒也！”

        她捂着不断剧烈起伏的心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正想派人去打听打听里究竟怎么样了，突然程尽春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跑来，将他们王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水不通。

        目光稍微放远一点，再看向通往明光殿的宽阔，人来人往，灯起灯落，也都是抬运尸的影。

        “不是，我……”

        徐荣，皇帝边的亲信太监。

        可她接连为他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她也年纪轻轻，死在了他的怀里。

        寝殿的大门尚未闭合，病榻上的皇帝听见来自儿子暴戾的争执，终于徒劳地闭了眼。

        时值深夜，前厅当中，徐荣带着三四个已经搜过的小太监，一脸慈祥地看着公孙遥过来。

        他摇着，正要回去空旷的大殿，忽而余光的一眼，叫他看见了那正在上狂奔的影。

        “我早该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母妃靠着与贤妃有几分相像，得到了父皇的青睐，又生得你健康无比，自小便被父皇带在边亲自教导。”

        公孙遥又默默点着，带着蝉月同惠娘一躲进了书房里。

        李怀延的口吻依旧是那般的不屑与嘲讽。

        “王妃别怕，这王府里还有密，我定会谨遵表弟吩咐，将您护住的。”

        她依照规矩跪下。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隔着泼墨般的月色，与她遥遥相望。

        后来母后去世，他对这件事情，渐渐也就淡忘了。

        公孙遥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中的确着一折着的圣旨，看上去还很新，透过背面甚至还能看到未干的墨迹，似乎是刚起草好的。

        公孙遥急到一时语，嘴上胡言乱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怀叙冷静无比：“这便是萧贵妃杀了贤妃的理由？”

        公孙遥在家中由惠娘陪着，不知为何，突然心慌的厉害。

        直到去岁，老九顺着老大给的线索，又故意牵扯出归远侯府的地下赌庄，尘封已久的恩怨蠢蠢动，叫他终于再也不想护住这所谓的太后母家。

        贤妃，是他这一生都最为难忘的妃子。

        被李怀叙留在府中照看公孙遥的贴护卫为期在外：“里的徐公公来了。”

        少女下了车，拎着单薄的襦裙，在月色下一步步跨过尸山血海，正向他疾驰赶来。

        李怀叙正要往下走，一柄长剑突然抵住了他的咽。

        “父皇召他们进，不会是要说立储的事吧？”

        依照程尽春的说法，一旦李怀叙败了，叛军定会大举进攻他们瑞王府，将她活捉，他们需要立即从密撤离，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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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遥与程尽春相视了一眼，起一去往了前厅。

        徐荣脸上的笑意一时更加祥和，打开圣旨掐着万年不变的细嗓，：“传陛下旨意，即刻恭迎皇后公孙氏入，入主长宁殿，钦此！！！”

        直等到公孙遥站定，他才微微点，提醒她：“王妃娘娘，迎接圣旨需要跪下。”

        “放在去年，我从未想过最终是要在你的手里夺天下。”

        正当他思索，以防万一，要不要叫公孙遥她们先从密离开的时候，书房外响起了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她看着护在自己前的这一堆护卫，知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该，只有依照李怀叙的吩咐好好待着，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这是什么？”她心下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归远侯府的没落，是他想要的。

        从帝王的寝里出来，落日残阳正铺满了级级石阶。

        书房一待便是将近三个时辰。

        他不是不明白事情是谁的，只是那时候萧家有母后撑腰，他再如何，也不能收拾母后的母家。

        “那……”

        “不过表弟事先已经准备的足够周全了，当是没有问题的。”他解释完，又给公孙遥贴了一剂安抚的膏药。

        “陛下驾崩了。”程尽春，“立了表弟太子，但是李怀延不服，正在带兵谋反。”

        她心慌意乱地朝程尽春点了点，跟着他往所谓的书房密走。

前，几个皇子跪了一地。

        皇帝近来的每况愈下，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立储，若是真等到驾崩那一刻，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