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仍然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明坤面上出一丝不忍的神情，“但端珞把他照顾得很好，衣食基本能自理。她说，生了这两个孩子后，她在满月之会前后，都会偷偷地服用一种草药，以避免再次怀孕，但仍然有了一次意外，幸而这次意外怀孕，生下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年行舟悄悄伸手，摸到桌下薛铮的手，将他微凉的手握住。

        “端珞很早之前，就在计划着想把这个最小的孩子送走，可她一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又怕孩子出去后不能顺利长大，所以一直犹豫，与杨桓相认后，她要求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请他将这个孩子带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薛铮眼里溢出泪水，低下了。

        “所以我在想，”明坤神色恍惚，瞧着薛铮低声：“也许这也是杨桓一直犹豫着不把事情告诉你的原因，你的母亲希望你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和渠山氏有什么瓜葛，而他，可能心底里又希望你能承担起你应尽的，对渠山氏同胞的责任，包括你的母亲和哥哥。”

        薛铮抬起来，眼里泪水已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会的。”

        明坤点点，没再说话。一个长夜和半个早晨过去，她说了这么多，尽有清茶嗓，但她还是觉得咙干哑，而且人也极度疲倦。

        “对了，”年行舟突然开口：“按理说杨师父在渠山氏族内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下落，也不会想到他是叛逃者，而在几十年后，渠山氏又突然派了大批的人来搜寻他的下落，而且这么快就找到了明月宗，这事，会不会——”

        她没再往下说，但言下之意另两人都明白了。

        也许在九难谷中的端珞，和她有缺陷的孩子有什么状况，使得那孩子被祭师们发现，相关的往事被挖掘出来，祭师们顺藤摸瓜，这才知了还有漏网的叛逃者。

        明坤无奈地笑了笑，“这些事，也只有等你们自己去探寻了。我所知的，全都已告诉你们。”

        年行舟见她神明显不济，忙将薛铮袖子一拉，起：“多谢明姨，烦劳了您这么久，现下时候已不早，我们这就下岭去，否则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明坤也未挽留，很干脆地站起来，“我送你们。”

        此时金阳当空，阳光渐渐有了热度，梅林里的积雪已开始逐渐化，枝上的点点红梅怒放吐艳，丽清绝，扑鼻幽香沁人心脾。

        明坤将两人送至梅林入口，薛铮行了大礼，“多谢明姨，此去大事办成，再来岭上拜见您。”

        “好。”明坤点，目中神色复杂幽微，“那我等着你们。”

        年行舟行至远，回一看，明坤仍是一动不动站在明丽梅树下，一素衣随风轻，纤长笔直的姿远远看去仍与年轻女子无异，在茫然天地下，显得清冷而又孤寂。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下了雪湛岭，到岭下的客栈中与尹玉汇合，稍事休息后，众人赶往海边的码，上了龙骨大船，一路往天栩洲方向行去。

        薛铮去看了底下船舱中的数名渠山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