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守在豁口的几只狐妖上前，各自领了不同族类的妖物去往本族聚居之，红烟对陶桃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一只诡狐了，姐姐今日归来，真是我族的大喜！我先带姐姐去歇息，明日一早我将姐姐引见给妖王。”

        “我不累，”陶桃早已收定思绪，闻言便，“能现在就带我去见妖王吗？”

        红烟目光在陶桃后的银色狐尾上扫过，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姐姐稍等，我先请示一下妖王。”

        她说罢，唤来一只鹘鸰妖，悄声嘱咐了几句，鹘鸰妖眼睛在陶桃上骨碌碌打了个转，扭朝姑九峰展翅飞去。

        红烟领陶桃缓步进入妖市，细细把孔针谷内诡狐族的大致情形和规矩说给陶桃听，衢鸟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妖市中的妖物们见了两只诡狐，自觉避到一边。

        这些妖物大都修成了人形，但习惯以半人半妖的样貌招摇过市，或人脸妖，或妖脸人，总之，能彰示本族特征的标志一定不会隐去，就如诡狐，就算把尖耳藏在发丝里，尾巴也一定会出来。

        陶桃一面听，一面东张西望，不多时到了孔针河边，她见河面宽广，又无桥梁，正盘算怎样渡河，水面哗啦啦一阵响，一只鳖妖已浮出水面，摇摆尾趴在岸边，瓮声瓮气：“红烟姐姐！我驮你们过河！”

        “让开！我来！“随着一声厉喝，一只蟒妖蓦地蹿来，惊散一群萤妖，点点金光飞掠中，蟒妖长尾甩往对面，肚腹朝天仰卧在河面，昂起讨好地对红烟说：“红烟姐姐，走我上吧，绝对比鳖背平稳。”

        红烟斟酌了一下，领陶桃上了鳖背，鳖妖得意地瞅了蟒妖一眼，蟒妖垂丧气，收了蛇尾化作人形，灰溜溜钻入妖群中。

        鳖妖驮着两狐一鸟到了对岸，红烟的规矩也差不多说完了。

        “红烟妹妹，我想问一下，这妖王摇光……“陶桃抓住时机问红烟，“他真是从妖域外来的？他，他多大了？“

        红烟为难：“妖王的年龄我们又怎知？他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对他，我们都陌生得很呢。”

        正说间，半空中一声尖唳，巨大的黑影照着这边疾扑而来，妖们四散奔逃，劲风扑面中，一只威风凛凛的乌黑巨鹔扑啦啦收了翅膀，落定在红烟面前。

        红烟喜：“妖王准了，桃桃姐姐随我来。”

        陶桃随她跨上巨鹔腰，那只衢鸟妖也要跟去，红烟眉一皱，“你没有资格见妖王，去泣声林找你同族吧。”

        陶桃笑：“它从小就跟着我，对我死心塌地，无论如何都不肯离我半步，妹妹通一下嘛。”

        红烟想了想，也就罢了，巨鹔展开双翼扑扇两下，周围弱一些的小妖们被刮得东倒西歪，混乱中巨鹔拨地而起，不消片刻便穿风破云，飞到了姑九峰。

        峰花树如云，山岚缭绕，栖息在花林内的萤妖一簇簇飞开，月光轻漾，与花池内波光粼粼的水纹交相辉映，两只幼小的白狐正在池边玩耍，玩闹间狐尾不小心绞到了一起，呜呜声中，被一起卷入一袭红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