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景恪是问他的伤，池灿捂了捂刚刚被打的地方，在腰腹那块移来移去，回答说：“好几个地方。”

        池灿“哦”了一声，放下心来，李景恪很快就走了。

        池灿两手提着一袋大蒜葱姜小料和一袋小白菜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还笑得出来？”李景恪一转就逮住了他，站定在不远，不像在生气可更令人觉得忐忑煎熬，“上学第一天，早上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答应的。”

        “弟弟？你哥去哪了？我跟他老邻居了，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常联系。”

        “我是他弟弟。”池灿板着脸一口打断了她，看见她愣住的表情，感觉自己也是个冷静镇定的大人了。

        “被人按在墙上毫无还手的力气，现在却在生气。”李景恪陈述，然后问他：“我要是没来你怎么办？”

        “等会再来跟你算账。”李景恪把池灿说得一抖。

        池灿闻见她上飘来的香水味，很很刺鼻，他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明明在她嘴里李景恪是个坏男人，她却还是热情四溢。

        开门回到家，窄小的屋子里不能说是存在厨房的，只有平常收在柜子里的几样厨，摆出来倒是有模有样了。等饭蒸熟的时间里，李景恪让池灿先去厕所洗澡。池灿捂着肚子张了张嘴，看见李景恪转径直出门往楼去，支支吾吾还是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天色已经有些暗，古城城门上亮起了灯，李景恪看着池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发旋乱乱的。李景恪伸手沿着他脸侧住他下巴，池灿不得不仰起，出沾了灰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倔强又委屈。

        沉默片刻后，李景恪问：“哪些地方被揍了？”

        “没走呀，”她瞧见椅子上熟悉的外套，哼了一声，笑出声来，“他可真不简单，居然好这口，小朋友，你多大了――”

        池灿的理由简单生，依然梗着脖子说：“他无缘无故推了我两下，还骂人，骂了你。”

        一路上李景恪都没再跟他说话。

        一个两个蛇袋被从门里扔到走廊，得又又满，里面的衣架脸盆从发了线的破里出来。

        “你会来的，”李景恪手指修长，指腹有层砺的茧，池灿被得有点不舒服，但维持着姿势和李景恪对视，声音不稳，“你答应了来接我回家，答应的事不可以不到。”

        刚刚坐公交车回来之前他们去了古城的菜场买菜，只有一些小摊贩挤在路边，池灿就全程跟着李景恪，在如织的人里一停一顿。

        第11章  少儿不宜

        抖完心里无端冒上来很多委屈，酸酸的，池灿抬起，看着李景恪朝池文鹏走过去。池文鹏刚刚那副厉害的样子全没了，一个劲儿往后跑，李景恪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很快撒丫子直接往古城里跑了。

        “唷这谁家小孩啊，什么时候也搬了？”最后走出来的那个女人，穿着件玫红绸子短裙，底下是黑色丝袜，高跟鞋走在水泥地上哒哒哒。

景恪私下对他什么。

        “打不过不知跑？”

        池灿忍不住咧嘴偷偷笑了笑。

        池灿听见声音，站在厕所门口忍不住又张望了两下，发现原来是隔房间的人在搬家。

        池灿笑不出来了，捡起地上的书后重新低下，抿着嘴角慢吞吞走了过去。

        池灿心里一颤。

        她往池灿这走了两步，打量两眼，对这种都没长齐的漂亮男孩没兴趣，乜着眼往里探：“我记得你们这间住的是个高个子啊，一看就是个带劲的坏男人来着，次次在我面前装冷淡矜持，吊胃口，其实晚上都不知到哪里去野了呢。”

        “东西搬好了没？快点，等会儿要下雨了，搞起来麻烦！”

        他一直看着李景恪消失在走廊，望着空走廊里斑驳的墙面和外面幽暗的天井，莫名觉得李景恪依然在因为他打架了而生气。池灿认为自己没错，却也算是给李景恪添了麻烦，这时候宁愿被李景恪痛痛快快收拾一顿，也比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好。但不能继续发呆下去了，不能等李景恪回来发现他还在磨磨蹭蹭没有去洗澡。

        李景恪这才看了池灿一眼，握着池灿的肩膀把他从墙上拉下来。池灿鹌鹑似的站在一边，低着，嚅动嘴巴说：“他推我，还骂人。”

        “去买点东西，”李景恪说，“这边门不用关了，通通风。”

        李景恪静默了一会儿，低笑一声，用指腹了池灿的脸，最后扶着他后颈说：“那走吧，小朋友，回家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