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钧出师不利，这天被老师扣下到办公室挨批评去了，池灿跟段雨仪一起走出了校门。

        李景恪着他的手掌，垂下眼看了看，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按上去，慢条斯理给池灿上药，“开的药吃了吗？”

        下课铃声响彻校园，混着外面街上游人摩肩接踵的声音格外热闹，学生们从校门一拨拨涌出来。

        第48章  一种候鸟

        “吃了。”

        池灿这天背着书包有些疲倦，因为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了一整天课，感觉用脑过度，中午又吃了颗消炎药，晕乎乎的。

        “拜拜，我哥来接我了。”池灿反应过来，连忙跟段雨仪说了再见。

        池灿抬右手摸摸脸，盯着不太好看的伤口说：“刚刚是真的。”

        段雨仪作为池灿的好朋友，对池灿的这个哥哥印象一直不好，总觉得见了有些可怕，捉摸不透冷冰冰的，只会说祈使命令的话。池灿却骤然神抖擞起来，咧嘴一笑，被惊喜冲傻了似的，停在原地忘了动。

        他跨过了台阶，耷拉着眼睛，左手缠着的纱布出来，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元气。

        李景恪微笑着盯他一眼，没接话。

        池灿一笑，说：“真的？”

        “不去了，”李景恪说，“高不高兴？”

        段雨仪眼里李景恪全程都面无表情，然后牵着池灿的手往街那走去，像每一个接小孩放学的家长那样。然而池灿仰冲李景恪看去，眼睛弯成弧，竟然显得那么亲密。

        周围人来人往，李景恪站在校门口外的路灯子下，哪怕一黑色也显得格外打眼。

        从烧烤店离开时接近傍晚，李景恪径直去了初级中学给许如桔送书，然后把摩托车锁在古城能通车的巷子里。

        他嫌池灿动作太慢，倾过去抓住池灿的手腕就拉到了眼前，停都没停，手法利落地扯着纱布往外揭。池灿瞪圆了眼睛，痛呼的声音挤在嗓子眼边，刚喊出来――就已经没事了――沾着伤口的那点地方只短促剧痛了一下，肉勉强贴合起来的伤口完好暴出来，没有化脓感染。

        “喊什么喊，”李景恪朝他脸上一抚，“都已经干了，痛个屁。”

        他朝李景恪小步飞奔了过去，发旋中间的发丝都晃动起来。池灿站到李景恪面前还矮了半个，他跟李景恪说了些什么，把缠着纱布的左手伸出来让人看。李景恪低看了看池灿的手，搭着他的肩膀换到右边。

        “把手伸过来。”李景恪还是这么句话。

        但李景恪动作一直很轻，棉签碰到指尖时有点发。

        “所以我在家和不在家有什么区别吗，”李景恪神

        李景恪漆黑的眼睛直直朝他们看过来，对池灿发话：“过来。”

        “哥，你今天早上在电话里好像说又要去外地出差？”池灿像是不经意间想到的，凑在桌边问出了口。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时候，池灿了自己的掌心，之前握着李景恪的手出了点汗，这会儿才被他干。

        池灿有点心惊肉，总感觉李景恪下手鲁没个轻重，不过他整条胳膊挨在桌子上都有点麻，对这样的场景也并不陌生，心猿意地想起了李景恪以前给他画手表的时候。

        纱布里层贴着伤口，被浸过的地方染出褐色，池灿感觉粘住了，越揭越痛，皱着脸抽了声气，手一弹，差点把桌上的杯子打翻。

        回来吃过饭，池灿写作业前去拿了外的碘伏来，一点点把盖拧开，又去解左手上的纱布。

        段雨仪皱起了眉。

        “太痛了，”池灿看着李景恪，动了动嘴巴说，“哥，你当初怎么一个人上药的……”

        李景恪转透过窗玻璃看了他一眼，没多久便关了水池的龙，从外面进来抽纸干手，一下拎走了池灿手边的那小瓶碘伏，然后坐在池灿对面。

把他接走，估计还能发一笔。”

        段雨仪看他没神，问他一个人回去有没有事。池灿摇摇，说没事，才转眼睛一扫，就瞬间睁了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