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恪抬眼看向许如桔，眉骨跟着抬起，显出一锋利冷峻的弧度和阴影。

        空气里顷刻间静得出奇，气压仿佛都低下来，令人不过气。

        但拧开走廊这的门，踏进屋子，厕所里哗啦啦的水声令池灿怔愣在了原地。

        “……杨钧也是。”池灿大约意识到了不对，挤出一句补充：“我还是你弟弟，缘分更深。”

        李景恪将手机扔回桌上，似乎又只会说些你自己看着办、想去就去的话。他看回池灿，问：“段雨仪对你很好？”

        “是因为池灿吗？”许如桔试探地问，“那等他明年上半年高考完，以后去上了大学，总可以了。”

        “缘分很深。”李景恪也点，评价他们的同学情谊。

        他近距离看着李景恪，手上掩饰般拨弄着木盒，又游移开目光。咔嗒一声，他不小心揭开了盖子的一角，里面隐隐约约出环状的质。

        李景恪离开后，她忧心忡忡地走进了病房。

        “是

        因为池灿是表里不一暗度陈仓的“好孩子”和“好弟弟”，蒙骗了其余所有人的眼睛，而他的哥哥只会比他自己更早看清。所以李景恪像一个没有望的人，池灿被抚时，感觉沉沦的只有自己，李景恪并没有那么需要他，也许顺势而为的时候更多。

        李景恪出来的时候，池灿正急急忙忙从衣柜那跑过来。他杵在桌子边收捡课本，一旁堆放的那一大袋零食和礼盒就没挪过地方，和李景恪几天前见到的样子毫无变化。

        许如桔回想着方才罗杰有意无意问过的话，心下跟着浮动焦灼起来，有些疑虑好像并非全无依据、空来风。可她不愿意相信。

        他嘴里说“没什么”，手指贴着木盒的盖子拨了拨，突兀地转换了话题：“已经出院了么？”

        他很轻地合上门，打开了灯，看见腾腾的热气从木门板隙里一缕缕飘出来，而仅仅这些，就轻而易举地填满了池灿丧气了一整天的心中的空茫。

        池灿观察着李景恪的表情，不再问这个了，没话找话般又说：“这次期中考试我考得不错，今天老师说让我参加寒假补习班，不要钱的，段雨仪说她再顺便一起帮我补补，肯定能考得更好。”

        第二天到来得飞快，池灿分秒不差地自己起床出门到学校，上课听讲的状态比之前好，但依旧心事重重。

        李景恪跟着瞥了一眼，皱起眉，一下住池灿的手腕，声音冷淡地问：“哪里来的？”

        池灿觉得万分奇怪，扭过去想看得更清楚。

        “有什么差别？”李景恪忽然很较真，不想放过他一般。

        许如桔没听出来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李景恪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她确实问得太唐突了。

        天蒙蒙黑之际，放学到了大坡下，池灿看见没有亮灯的屋子又悄然失落，不知今晚等待的时间会长还是短。

        李景恪将池灿往前一拽，松开了他的手腕，池灿吃痛得厉害，还来不及张口解释，腰上就被一只手给牢牢按住了。

        李景恪走近了他，垂手拿桌上放着的手机，说：“出了。”

        “没有不是更好么，”他又说，“谈恋爱费钱又费事，麻烦透。”

        但如池灿所料，李景恪的语气带着点戏谑，情绪却很少，还是有着陌生的感觉。

        李景恪一愣，扯扯嘴角笑了一声，说：“这话你站门口离远点说，别被听见了。”

        他忍不住期待晚上见到李景恪，却突然丧失了很多信心。

        里面的水声逐渐停了，池灿站在外面，望着几天来从没整理过的混乱的屋子，才登时回神。

        池灿不知李景恪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迟缓地点了下，“我们初中就是同学。”

        “哥……”池灿被他得很痛，而他一时间慌张不已，说不出话，手腕疼得几乎有要被断的错觉。

        “我要是那天回来了，跟今天会有什么差别吗？”李景恪草草套了灰色长袖出来的，也不见冷，似笑非笑地问着池灿。

        “哥，”池灿手下垫着那只黑色的木质礼盒，蹙眉说，“有差别。”

        他不声色地开口：“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