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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案子，当时是检察院那边主动委托鉴定机构给他了神病鉴定，鉴定结果是他患有Habit    and    Impulse    Disorder。

        习惯和冲动障碍。

        一种神疾病，一种冲动的瘾癖，表现为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虽不能达到减免罚的程度，但法院审判时会酌情参考。

        曲衷都记得，但她还是摇，像是恶劣地，居心不良地，要把段宁齐的所有出路都给堵死：“神病鉴定很水，您知的，况且上了法庭不会有什么用。当初童好减了一年的量刑，是因为他母亲赔偿了被害人七万块钱，而不是因为他患有神疾病。”

        曲衷铁了心和他抬杠的态度让苏荣钦的面色逐渐严肃了起来，他紧盯着她：“曲衷，你这些话漏百出。首先，神病鉴定是一项很专业的司法活动。你母校旁边的司法鉴定中心，你去过不止一次，作为律师你不应该说出‘很水’这个词。”

        “其次，鉴定结果到底是什么，以及上了法庭有没有用，不是由你说了算，你搞清楚自己份。”

        “最后，我们这些，最大的目的就是给段宁齐看到，他的辩护律师有多努力，总要让他觉得这几万块钱的律师费付得值。”

        苏荣钦面不改色，一句句地反驳她。

        曲衷思绪难定，呼也有些乱了。她接下来说的话开始不经大脑，字眼如大大小小从筛中洒落的黄豆，一颗接一颗，无规则无秩序地往外蹦：

        “苏律师，其实您全都知的吧。”

        “知段宁齐他不仅仅是起诉意见书里指控的那样，猥亵儿童。而是强，当众淫幼女，多人，情节恶劣，最高可以判死刑的。”

        曲衷就这么把段宁齐的行为对应进刑法分则的罪状和法定刑，把辩护律师的份从她中完全剥离，像个旁观者似的在打抱不平。

        “这案子关乎这么多小孩，有这么多家长去闹，公安不能也不敢不立案。所以就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搞了个猥亵儿童罪，把烂摊子丢到检察院，让检察官去疼……”

        如果在检察阶段不能形成充分的证据链，那么这案子就无法提起公诉，段宁齐就无罪。

        曲衷的这些话在苏荣钦听来完全是口不择言，所以他及时打断了她，顺着她没说完的一句进行辩驳：“你说让检察官疼，那不是正好有利于段宁齐，也有利于我们的工作吗？”

        是，控方疼，辩方就得利，多么简单的结论。

        可曲衷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抿紧了，苏荣钦说的话她一点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