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像是想得到称讚的孩子般，给吴元青看自己满是茧和伤口的双手，是他着铁工厂重工作的劳动痕跡。然而在他认真工作的那几个月，也是吴元青最痛苦的日子。

        张程威继续说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可以像一般的父子那样，偶尔见个面，你也不用给我钱了……我只是希望在人生快要走到尽时，能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

        吴元青垂眼，淡淡地说：「你知妈怎么走的吗？」

        张程威没有答话，吴元青继续说：「当时我没能赶去医院看她最后一面，再下一次见到妈的时候她就一动也不动躺在那里，听说她在到院前就已经没有呼心了……」吴元青闭上眼睛。「她在过世的时候边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

        过了半晌，他抿起嘴、睁开双眼，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似地转移话题：「小时候，有一次我发烧很严重，半夜突然醒过来，妈躺在我旁边睡着了，连棉被都没有盖。那天你和平常一样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开关门和放东西的声音很大，所以我绷紧神经希望你不会进来房间，但最后你还是摇摇晃晃走进来了。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好紧张，以为你又要发酒疯摔东西了，没想到你却拿了我上的巾，放到旁边装水的脸盆里，拧乾后又放回我的上后就离开了。隔天看见你倒在沙发上，醒来后就像没这件事一样。应该是喝醉了吧……才无意识这件事，因为那是你唯一一次对这样对我。但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期待着，直到今天为止，我都还是一直期待着。」

        语毕，吴元青把同意书推回给张程威，笑着说：「这样就够了……我今后也会继续记得刚才说的那件事。过去渴望着这层关係的我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拥有比这个更重要、更值得的东西，所以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张程威看着被推回来的请求，慌了手脚，激动地说：「元青，听我说，我知你和你妈当时过得有多辛苦，还要照顾我这个废物，但是我……我害怕一个人，我是因为有你我现在才能重新开始，为了见你我才努力了这些……」

        「你的孤独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是这样活过来的。爸，我不是想要惩罚你，或是想要报復，因为我从来没办法打从心底恨透你，但是这个不是我现在想要的，对不起。」

        吴元青站起，准备离开。这时张程威连忙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

        「元青啊，算我拜託你！我不会再坏事了，不会让你丢脸的，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对不起啊！」张程威说完，直接在座椅旁跪下来。吴元青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嘶吼般的歉，声声打进吴元青的心脏，他感到呼困难，双眼无神盯着那个不停在地上磕的后脑勺。

        「我拜託你啊……元青！」张程威碰撞地板的响亮，同时也击碎着吴元青的坚定。

        不该是这样子的，他并不想伤害他。

        「不要这样……对不起。」吴元青一边啜泣边说。

        突然一阵温覆盖在上，转发现陈圣砚早已在边环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