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家

        没事两个字以及准备给予陈立扬的笑容到了嘴边，却在下一刻僵在脸上。

        汪齐轩从小只会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读书，除了偶尔跌倒扭伤或破之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伤，会引来家人如此剧烈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然而最令他们在乎的或许不是伤口有多么严重，而是事情发生的原因以及地点。

        回到住之后，他便抱着一双伤在房里呆坐了三个多鐘，连灯都没有开，直到意识开始涣散，一车灯光透过窗扫进屋内，接着响起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迅速地朝自己靠近。

        他们刚刚匆忙进屋或许没有注意，但等到离开这间厢房，也会看见主厅那些素未谋面、年纪参差不齐的将团成员，况且没有哪个学生族群和同学出去玩会住在这种三合院里，此刻选择撒谎一点意义也没有。

        「阿扬，团长回来了！」

        『传讯息你都没读，有这么好玩吗？』

        就在刚刚那三个鐘内，他反覆的思考，也没能找出解套的方法。

        汪齐轩抬眼瞧见陈立扬手里揣着药袋走近，又低眸看着自己的，用膝盖想也知他瞒得了一时也瞒不过回家的那一剎那，在脑子里一番修饰色过后才颤声：「我在医院……就、跌倒了，一点小伤啦！没——」

        医院诊间的提示音极大地在空间中回响，他的心里登愣一声，突然知自己从搭上救护车起，一直感到不安的缘由是什么了。

        陈家凯的叫唤声阻断了陈立扬的话音，从走廊尾端传到房里，接着便听到沉稳的步伐徐徐靠近。

        『什么小伤会需要去医院？』通话另一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汪志诚发火时拍桌的声音，『你在哪间医院？我跟你爸现在去找你。』

        刘芳极少用这种咄咄人的语气跟他说话，这使他感觉一凉意从脚底窜至，发麻，一句「是」或「不是」在尖打转许久，刘芳终于不耐烦的拧起眉，接着问：「那好好的你怎么会被鞭炮炸到？路过？」

的望了他几秒，儘诸多埋怨，却还是乖巧的站起朝柜台走去。

        「……」路过这种藉口太蹩脚，汪齐轩开不了口。

        啪噠。

        「……不小心被鞭炮炸到。」他开口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目光先是落在满面愁容的刘芳上，接着又看向一脸阴沉严肃的汪志诚，最后停驻于汪志诚后方那个高挑的影。

        那个影佇立在阴暗，黯淡的有些过分了。

        「只是路过的话怎么可能离鞭炮那么近？」汪志诚插话进来，扭瞥向后的陈立扬，声色俱厉，「以前要带你去庙里拜拜你都不爱跟，现在突然会凑热闹，是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吧？」

        汪齐轩知偽装自己真的出门在外游玩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暑假期间本不可能临时找到一间饭店或旅馆入住，医院也不会提供床位给他这种只有轻伤的急诊患者，最后只得报出三合院的地址。

        「我知，我大概——」

        『好啦，妈只是要跟你说早点回来，你表姊的婚礼在这礼拜六，怕你忘记了。』

        闻言，刘芳的神色犀利了几分，「团长？什么团长？阵团？」

        汪齐轩觉得那个宽阔的背影此时看来稽可爱，忍不住想拍照纪念，刚捞出手机解锁萤幕的瞬间，机就开始震动起来，并大声唱着张惠妹的《彩虹》，在到都是人的急诊室里显得有些狂放不羈。

        「你跟妈说出去玩就是跟着人家遶境鑽轿吗？」

        『齐轩，你现在在哪里？』刘芳果不其然提出了疑问，说话变得急促，『你是不是受伤了？』

        房门开得很是急切，碰的一下撞上了后方的墙，他抬望向门口的来人，房里虽然十分昏暗，但他知首先奔向自己的是刘芳，而后正在寻找灯源开关的男人则是汪志诚。

        整间房终于重获光明，刘芳也将他那双缠满纱布的看得一清二楚，立刻瞪圆了眼惊呼：「汪齐轩！怎么回事？这是骨折了还是怎样？」

        他急忙接起来电，「……喂，妈，怎么了？」

        汪齐轩有些心虚，他从早上忙到下午，压没空看讯息，「噢，就……出去玩本来就不会一直看手机啊。」

        陈立扬微微一怔，狭长的眉眼低垂着，「……叔叔，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