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观里典藏教典籍妙，本忍不住看到深夜，曲公公倒是一如既往，容貌出众，风姿不减。”

        这时两个人距离不过一寸，一旁影一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盯住了曲从溪，唯恐他有什么动作，小臂上藏着的袖箭已经蓄势待发。

        还有我同父异母的好弟弟，连信都不回一个，你如果还想沉住气，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他手上有些血腥气，习惯熏香应是为了遮掩，有特别调过，尽用料重，久坐也不会留香在屋里的”

        我就说那老板怎么那么干脆给我涨工资还换地方，还说怕我没籍被人抓了，就是怕我出。

        “是么”，江若离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若有所思的样子。

        靠着自己自然熟的格和直接在来人面前了一遍胖达糕的厨艺，秋星雨才从墨娥说的两叁句里拼凑出了缘由。

        曲从溪面色不变，打开千手捧的锦盒，里面是一枚不足半个巴掌大的玉蝉，翅膀脉纹和足肢栩栩如生，可想工艺巧，千金难求。

        她仰盯着曲从溪如黑曜石般澄亮的瞳孔，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喜爱和少许被冒犯的不快。

        秋星雨这会还在茶馆当帮手，给掌柜口述了糕点的法后，她就从小二荣升了后厨的帮工，掌柜还许诺月钱一两，早餐也从馒变成了肉包。

        “殿下过誉了，熬夜伤神，正好臣备了一份薄礼，可助安神静气。”

        “这种大概还是要自己摘的，我有些倦了，紫玉，送送客，这观里地上还有些雪水，小心别让人摔了。”

        “这玉不错，可惜我最想要的礼”，江若离抬手把千捧着锦盒一盖，手背无意间碰到旁边似乎用冰的手，“曲从溪你怕是送不了。”

        紫玉从观大门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看了一下香炉，那里的鹅梨帐中香不好闻吗？

        “！长公主要见我？！真的？”

        “这曲从溪上的香像是改换了一种，好闻的，要是在这久坐，估计屋里连熏香都省了。”

        江若离嘴上说着累，一转连带披帛都甩到了曲从溪上，看得出神好得不得了，笑容也是真心实意带着势在必得。

        下一秒只听见一声脆响，那枚玉蝉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

        秋星雨稍微意思意思同情了下掌柜和他五谷不分的儿子，又不是别人架着刀他们包装出个祖传秘方的，便把这事抛到脑后，开始想着会有什么赏赐。

        我可是真材实料

        “大概……是一朵四季常开不败的梨花。”

        曲从溪行了半礼，着一素色，语气诚恳，似乎真的在关心江若离：“几日不见，殿下比冰嬉宴时似乎憔悴了些，祈福虽然是好事，您也要保重才是。”

        像是被到似的，曲从溪直接把双手都放在了背后，仿佛被人发间的翡翠绿簪引了视线，并没有看江若离的神情，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不知是何珍品，能叫长公主念念不忘。”

        影一这话也是基于灵的嗅觉和事实推论，就是这接话的速度，比平常快多了。

        好歹一开始还收留我，人也不坏，可惜了，贪心还没实力，富贵险中求，结果惨遭打假。

        江若离说着微微侧过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扑了两层粉英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乍一看像大病初愈似的。

        曲从溪瞳孔放大了些，下一秒依旧若无其事，抬脚把溅到靴边的一小块蝉翼彻底踩碎：“能得您赞赏，也不枉费我一番好心。”

        “这是昆山玉所制，通无瑕，洁白透亮如雪，堪堪得上殿下。”

        江若离起走近了，直接拿起了玉蝉，对着光看了看，轻笑一声：“确实是通无瑕。”

        “查查长公主旁那个高大的侍卫什么来，另外我院里的梨树让人全挖了，改栽梅树。”

        “昆山玉碎凤凰叫，本一直好奇昆山玉声音能有多好听，现在终于听到了，果然悦耳，曲公公有心了。”

        不知他上的血腥味要重多少，那熏香才掩盖不住。

        曲从溪后的千听着都忍不住了把汗，督主可不会喜欢这种夸赞，更别说长公主语气带着调笑的意味了。

        曲从溪察觉到什么，暗自打量了几眼形非平常人的影一，眼角微垂，扯出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假笑，面容多了两分绮丽：“殿下说笑了，花开花落顺应天时，梨花只在春季开。”

下了紫玉和影一在旁。

        曲从溪用雪水净了手，可好像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愿在上清观内过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