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高见月在古恆星房里忙着整理行李与设计稿，顺便跟古恆星探听有机茶园的事情。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在高见月说出口的那些气话，就算知那是气话，他还是想翻转这里在高见月心目中不好的印象。

        「好的！」

        高见月转朝阳台走去，古恆星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什么都还没说。」

        群山的夜里安静地只听得见蛙鸣与鴞声。高见月洗好澡后，古恆星便兴冲冲拉着他与助理来到外阳台，说是要观星。

        「好了吃饭吃饭。」古祖母招招手，所有人继续吃饭。

        明知这不可能，高见月还是想据理力争。他不能被总公司的人看笑话，不能被那些仗着辈分比他高却能力不足的人找到任何瑕疵可以借题发挥。

        见月──他在内心呼唤这个名字，开心地跟了上去。

        「谢谢你。」古恆星再次扯开笑容，彷彿刚才一切的不愉快从来没发生过。

        「什么没礼貌？他对这间房子、对这杯茶就有礼貌了？」

        「你刚才也有看到爷爷的样子，他的病就是早年农药造成的。那时候有不少人也跟他一样，到现在很多人都转型，茶园也变成了有机茶园。」

        老爷爷语毕，竟剧烈咳嗽了起来。

        刚才的衝突还是让古恆星產生了愧疚感，只好勤奋地帮高见月夹菜，来弥补自己对公司的亏欠。

        高见月把这句放在利慾薰心的企业家面前毫无作用的话收进心里，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餐时间。

        见高见月一口接着一口将碗里的菜全吃光，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你也是免费提供了一晚的住宿、还有食物给我，没必要再用那种尊称，我们现在也不在公司里。」

        「嗯？」

        助理说：「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查，就拒绝恆星的好意了。」随即接收到自家总监似乎对自己直唤古恆星名字颇有意见的眼神，才又瞒不在乎地解释：「因为这里有两位古先生，比起恆星、古祖父更适合称为先生不是吗？」

        「您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高见月还想说些什么，外阳台走廊最靠近里边的一间房的门忽然缓缓打开。他们原先停留在高见月上的视线，移往从房间里走来的一位材高瘦的老爷爷上。

        高见月看着慌张对自己祖父拍背顺气的古恆星，又将视线移到往古祖父上，「刚才是我太衝动，我对这间房子、还有这杯茶歉。」然后走到古恆星边与他对视。「我接受你的理由。」

        「高─见─月─」老爷爷有意对这个名字咬文啮字，被叫名字的当事人高见月不外乎地感受到满满的敌意。

        「那、那么，高总监可以陪我一起观星吗？」古恆星的样子好像提起了莫大勇气，对上高见月的视线后，又像碰到烈焰一般缩了回去。「没关係，不勉强啦……」

        附近住家的灯一一暗了，住在山上的人没有都市那套夜生活，他们几乎都早早就寝。也因为人口外移的关係，像古恆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到都市去发展，还留在山区落生活的人寥寥无几。

        原来是古恆星的祖父──高见月忍不住想──就凭古恆星这么护着同胞古淬茶园，显然古祖父跟古淬老闆恐怕也是交情匪浅。这两方都难以下手，也不能两边都得罪。

        「我们明白与土地共存，对彼此都是最好的。」

        --

        「高高在上只见月亮不见群星，人如其名，真是个目空一切的小子。」

        古恆星：「？？？」

        「叫我见月吧。」

        「祖祖祖、祖父…这样太没礼貌了啦！」古恆星连忙跑过去，赶紧扶着他入坐。

除。」

        他要用实力证明，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导他要走的路，除了他自己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