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学过无重力环境下的移动技巧，加上脚的伤势，还必须闪避同样飘在空中变幻莫测的金属残骸。他手脚并用看起来就像在空中畸形游泳，这个环境减缓了上的疼痛。绕了好一段路，撞上一堆金属，好不容易到达古恆星边。

        答案是信任，为伙伴之间的绝对信任。

        从转动的入口进入实验试。高见月立刻锁定飘在半空中载浮载沉的古恆星。

        掌心放在古恆星的额上，他给予安抚，万般谨慎地掉金属线。脱掉外套盖住满目疮痍的背。古恆星渐渐甦醒。

        两分鐘前，大卫透过超能力与人在实验室里的牛顿对话。高见月望着躺在地上一点一滴灰飞烟灭的古恆星，内心一整片空白。

        但，如此努力的你的死亡，不该毫无意义。

        结果到最后，不是本还是复製出来的个，本就是同一个人。

        *

        左被子弹划伤，高见月拖着肉与灵魂皆伤痕累累的躯壳，凭着一无法一语尽的情绪前往实验室。或许该说那是一个能悉一切的意识形态，也许无穷的难受与不解，激发了他的能力，让他也变成超能力者。毕竟在太空中，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是平凡无奇。

暴，绝对的力量将伊里伽尔入迷团深渊，也打碎她的最强衔。凭什么牛顿能发挥比平常更强大的力量？除非他能百分之百将自己的意志交给魔术师，但任何人都知，这对自傲过人的牛顿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火焰在无重力下燃烧不全，就像自信过剩的伊里伽尔，摇曳波动后化成一点蓝光，点缀看不清原貌的各种金属。

        他们手边没有武。贤士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储存力、大卫侵入牛顿大脑，正全神贯注出超越太阳引力的极限，高见月可能必须在小狼赶来之前独自面对两个敌人。

        高见月抱着古恆星小心翼翼把他移到地面，他让他侧躺着，以便能够好好端详背上噬人凶。这些银色金属线大约像发一样细，依循每个骨块刺入接合隙。沿着人曲线密布的银色光泽，古恆星宛如背脊长出鰭的人鱼。

        牺牲自己成就别人，伟大的情在高见月看来简直愚蠢至极。但是，愚蠢从来都不是他得到的最多感受。救赎──那才是超能英雄天狼星?塔古路拉，也是平凡的古恆星，花一辈子注入高见月灵魂的意识。

        大卫借用了小狼的视线，分神告诉高见月有两个敌人朝此前进。

        牛顿的嘴里吐出伊里伽尔的答案，在死亡吞没她之前把她拋回地面。

        他说，只要本还活着，超能力就不会消失。

        太空的寂静渗透进来，室内唯一的观景窗佔据墙面的三分之二。远方彷彿伸手咫尺的火星被放进窗框里，在上面探勘的太空人对盖亚号上发生的事情毫无所感。

        人类终其一生总是不停会死亡，从奉献生命给你的三餐里、到你无意识或有意杀死的微生物。高见月不得不说，他们都是一样的，生命都是一样的，都是星辰转变得不是吗？

        --

        高见月咬着牙。「忍耐一下。」

        古恆星刚醒，好像认为在这里看见高见月理所当然。事实上，不他到了哪里，高见月总是能跟上他。真不愧是从小立志要成为他的人。

        此刻，存在手心的热度消逝，活生生抽离肉，原本沉甸甸的掌心空无一物。近距离会毫无意义的死亡，什么都没留下。

        幸好，他知失去如何转化成愤怒，也知自己的情绪被愤怒挟持接着撕票后会迎来什么。

        「还没、还没结束。」

        还是，他也想通了那个答案？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怎么了，成功了吗？『盖亚』的复製成功了吗？」

        荒芜中，垂死挣扎回音飘。

        「还没结束，我的手中还有『盖亚』。」

        「还没成功。」高见月继续用手安抚他。「你放心，我会守信诺，我会让实验继续。」

        他刚才在他们上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不确定伊里伽尔的死亡能力到底削弱了多少，就还是个变数，古恆星才会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奉献出自所有，让每个人内充满循环不尽的氧气。

        「我不会用别人的杀人！」

        恍然大悟的思绪被捲入足以毁灭所有行星的无限能量黑，排山倒海的引力兇猛拉扯她全骨骼，发出破碎的「咯咯声」。她无法继续维持意识，任由像洋娃娃般没入高压电的荆棘丛中。

        那是──沉静。

        倏地，牛顿──应该说魔术师──将铺天盖地的电牢碾压成一块圆球，如大联盟投手奋力挥臂，圆球贯穿电脑的萤幕，砸毁数据。整个实验室不到半分鐘便毁于一旦。

        参与计划的科学家们颓丧地散落在各，寂寥的眼神恨不得随着蓝光一同熄灭。因为这并非失败，而是还没得到证明的不甘心。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着他，繁星就能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