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朝云长老都能杀了，还有什么不成？」

        我没有回、始终背对着他，低见到地上的影子，他举起手缓缓伸向我，却在即将碰我的肩膀前停下了，他缩回手，又重复了一句永不恨我，随后离开房间。

        「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出发。」

        「我担心你。」

        「好。」隐隐沉着一张脸，有些不对劲，「有话想说？」

        「不是这个？」

        「不，我不恨你，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他的神情逐渐由惊讶转为哀伤，见他眉眼低垂、透着伤感，我随即撇过去，我不想看他这副模样，他对朝云长老的不捨终会成为一綑绳紧缚我的间、使我窒息。

        隐隐因我的一句话震惊不已，他们以为朝云长老是伤重而亡，哪知其实是我亲手闷死了他，隐隐瞠目结地盯着我许久、一字一词都说不出，他会恨我吗？恨我杀了我们最敬爱的朝云长老？

        朝云长老的记忆中，半夏懂得隔空取物，意外发生时，一把失控的剪子刺进侍奉她的祭司口，冥术可在本人无意识下自行发动，我便是如此，昔日我总想着如何遏止这份力量、未曾想过更加进，假设我能不经碰即可探查心意，甚至达到祭天大典上影响他人的地步，必能成为一大武，无论是復仇或救人……。

        「锦尘大人。」布帘外，隐隐的声音传来。

        若不是立果所为，只能是我了，不过我从未经歷那样的情况，莫说我有意压制自己的力量，就算毫无顾忌，也得碰他人才可探知心语，那时我所听见的声音少说也有百千人，难我的冥术还能更进一步？

        「进来。」

        「不是！我没这意思。」隐隐立否认，「我只是担忧朝云长老的死是否对你打击太大。」

        坐在床上，我回忆着祭天大典所见的全红景色、眾人的抱哀嚎，我肯定其与冥术有关，在场之人除了我与立果，无人识得冥术，虽不知国师是否懂得冥术，但以当时的状况看来，即使他会，也不可能相助我方。

        「巴夏王、国师皆是人面兽心的卑鄙小人，你永远不成他们那样的人。」隐隐把我看得太好，我并没有他想像的高尚。

        「你若怪我、恨我，大可表达出来，我受着便是。」或许在我内心深也渴望着有人能狠狠骂我一顿，纵使动手教训也无妨。

        「阿锦州倾灭时，打击过一次，我自认有所成长、决心够重，如今方知远远不足，这一回我是真的醒悟了，要报青冥族之仇、搭救族人，任何的良善与怜悯都是多馀，不成为巴夏王、国师之，便无法与之抗衡。」

        转前，我望了朝云长老最后一眼，我想……兴许再没机会回到此了，这儿清静，朝云长老可以好好休息了。

        隐隐挠着，表情复杂，「我不知怎么说，你醒来后感觉变得不太一样，以前你一定会不顾一切营救天牢族人。」

        回到房间，脱下一青色女服、换上暗卫准备的衣，告别了猗桐婢的份、告别了嬁此名。

        那日我晕在朝云长老房中，整整昏迷三日，确实吓人，我回：「放心，我无恙，赶得了路。」

        「不是这个。」

        「你觉得我无情、觉得我得不对？」

峡谷。」

        隐隐不懂，有时候恨意也能是一种善意，起码对现在的我而言即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