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羲没有回话，脸上尽是嫌弃，又无法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前将女婴摔了，加上他不擅长抱孩子，一双手摆得姿势要多彆扭就多彆扭，难得见他手足无措，我这趟出门也算值了。

        「不必了。」既被吵醒，索起过去瞧瞧，「我们去看看那女婴吧。」

        「婢上让人将孩子送走。」她误以为我受到打扰而抱怨。

        我们曾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终有一日我们亦将成为他人的保护伞，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我想……言羲将来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不会像言燁是个失职的父亲，他会全心对孩子好，因为他深知一无所有的苦楚。

        我走到摇篮边，俯将女婴抱起，对他怨：「你就这样任她哭，也不哄哄。」

        女婴被安置在驛站一间角落的房间，离我的居所不算近，但她宏亮而高亢的声音传得实在远，令我意外的是当我走进女婴所在的房间时，言羲竟也在里。

        他又不回答，转对墙边的方旭：「把她送走。」

        我们在这个城镇停留了两日，离开前言羲稀有地交代地方官好生照看女婴一家，有他这位巴夏王发话，想来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长老教导的方法罢了。」

        他们前脚刚走、言羲后脚便到，后还跟着一大群衣冠端正的官员们，他瞅了我怀中女婴一眼，问：「怎么回事？」

        「不记得。」

        「你怎么在这？」言羲站在一只摇篮边，女婴在里神哭闹着，他披风之下就是中衣，发冠也拆了，长发散在肩上，显然已准备就寝，莫非他同我一样被哭声吵醒而来探看？不对呀，照他的事风格，让方旭跑一趟即可，何必亲来？

        「……。」言羲没有反对，便是默许了。

        随着女婴渐渐安静，我好奇问他：「你还记得幼时的事吗？还记得是否曾被抱在怀中轻哄吗？」

        「你也是？」

        这稀有的画面并未持续太久，言羲很快便将女婴扔给方旭理，随后方旭将女婴托给两位女照看，这才解了言羲困境。

        深夜，熟睡中隐约听见婴孩哭闹声响，一掀开床帘，守夜的女立凑了上来，问：「锦尘大人有何需要吗？」

        一提起汐娘，言羲眼中闪过许久未见的柔和，无论过了多久，汐娘永远是他心中最温的一光，他伸出手、在女婴脸上过，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汐娘肯定也这样照顾过你。」

        「日行一善。」我笑，我突然有个主意，想给言羲点顏色瞧瞧，于是将女婴到他怀中，：「我手痠，你抱会儿。」

        此时，太医已至，我请他随这男童跑一趟、替他母亲瞧瞧，正要将怀中女婴还给男童，发现她着眼、双眼半闔，应是哭累嗜睡了，他们急着救人，来回奔波也不适合带着孩子，反正我都要进驛馆休憩，便提议将这女婴暂且安置在驛馆，男童起先有些迟疑，后来仍以母亲病情为重，领着太医和我派遣的几名人一同往家里赶。

        「是那女婴在哭吗？」

        方旭刚踏出一步，我当即阻止，「夜已深，明日再送她回去吧，她家中现在定是一团乱。」

        「荒谬。」是荒谬，我也对自己说出那句话觉得可笑，他堂堂巴夏王怎么可能亲去照料一个婴儿呢？

        言羲未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