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问他：「知你和隐隐最大不同是什么吗？」

        「你这

        言羲一脸苍白、汗珠满额，嘴上却扬着笑容，他忽然抓住我握剑的手，迅速一拉，剩馀的剑一口气没入他的口，他的嘴边溢出些许鲜血，犹如嗜血妖物，带着血笑得令人寒直立。

        途中尽冬抢了一匹，我们连夜赶往阿锦州，深怕晚了一刻、言羲的王命率先传回阿锦州的守军，如此神殿中的族人又会陷入无尽危险。

        「既知她不愿，何必强迫？」

        尽冬语带讽刺：「高尚情啊。」

        「你还没放弃復生半夏？」

        尽冬甩着剑，用相当调的口吻说：「在你们主子没醒来前，你们都乖乖的啊，要敢追来，大祭司可是能控制你们、甚至让你们自尽的，生命可贵、且走且珍惜啊朋友们。」

        「你冥术都恢復了，我去不去不都你说了算。」他倒懂得既来之、则安之。

        「为何你会变成这样？」

        每人都是单独来到这世间，没人有义务对谁好，即使是父母，他们的付出也不是理所应当，可惜大多数的人都将他人的付出视作「应该」，忽略了那些付出的背后藏着的真心，一味攫取的结果往往是一方失望、一方心死。

        「那你想过半夏是否愿意再活一次吗？」半夏以朝云长老的份与我相多年，我相信她不是苟且偷生之人，遑论还得搭上旁人命。

        尽冬见状将我从地上扶起、驼在背上，离开时，我一直望着烈焰中的隐隐，这回真是永别了，他……永远消失在我眼中了。

        穿越戈时，我不禁问尽冬：「你真敢和我回神殿？」

        大病初醒、送别隐隐、强使冥术，种种事情令我疲力尽，我突感无力、摔坐地面，不过我仍不敢解除方旭等人的冥术，安全离前，我还不能倒下。

        「隐隐从不找藉口、更不会将错归咎于别人，而你，只会打着『无可奈何』的旗帜觉得世上的人都对不起你。」

        「这个嘛……肯定不愿吧。」

愁，我曾经想守护他、曾经对自己说无论走到哪一步都不得伤害那孩子，而今日我才醒悟正是自己的天真导致了这一切，我心中总念着当年无邪的言羲，所以我不愿相信他黑心至此，即便纳月用命提点我，我依旧选择相信言羲，错的不是纳月……是我。

        尽冬与我一路杀出王，遇上的侍卫或是栽在尽冬手上、或是败于我的冥术，虽费了点工夫，我们终于离开了这座巍巍王。

        「我才想问你，就不想復活苏隐隐？咱俩可以合作呀。」

        我将剑使劲从他内抽了出来，飞溅的红血染上了我的手，望着沾血的手，想起隐隐说过不愿让我沾染血腥，到来什么都躲不过。

        我再次将剑对准了言羲，但这回看着他的双眼，我迟迟下不了手，他和他父亲不同，对言燁我只有单纯的恨，对言羲……却参杂了太多情感。

        「……。」他沉默，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从我口中喊出隐隐的名字。

        「少岔开话题，你还没答我是否还想復活半夏。」

        「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多说多赚。」

        「牺牲别人来换自己一命，隐隐绝不会。」

        「再用那口气谈论隐隐，我即刻杀你。」

        「是你，将我变成这样的。」他的眼神此时化下来，透着一哀伤与失落，他是否认为我将他带到无人之巔、自顾自扔下他离开而落寞？

        在我迟疑之际，尽冬走到我旁、抢走了我手中的剑，后来再一个反手将言羲再次击晕，他的手劲比在猗桐重得多，估计是想让言羲多睡一阵，我们也好有逃跑的时间。

        「我大半辈子都为她而活，岂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