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了下来。

        “什么，你们给长公主家投帖书了？”杨乌拧眉一瞪，颇是盛气凌人。杨母就更生气了，“什么脾气，你开罪世女的事还没被你爹知呢。要是因为这个让子涂选不上驸，你怎么求我，我也不帮你了。”

        “我从来言而有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足够了。挑个看得过去的世家子成婚，到时候天高海阔，我不束你。”

        “母亲好。”杨涂向杨母轻轻颔首，彬彬有礼如同客人。

        天生子，那就让他妻子好好磨磨吧。

        “杨子乌！”杨母怒视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怪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你能不能学一下你哥哥。”又抬看了看杨涂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叹了口气，“子涂，你脾气好，这也是长公主放心你的原因。对了，既然你过来，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教你一些东西，照顾公主的起居。”

        “侍候世女不丢人，涂儿懂吗？”

        “子乌――！”看着弟弟跑出去，母亲着急无奈的样子。杨涂自顾自行礼告退了。在那副君子岿然不动的模样之下，他只是默然地期待自己和那个久别重逢之人的婚书。

        怎么回事，他可不是那种下贱子弟？被人打了还会喜欢对方。

        可杨母看着杨涂那副始终温和，仿佛怎么样对他都不生气的样子，迂腐酸儒极了，不像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

        “那个世女…暧！…她不适合兄长啊，兄长的格你又不是不知，肯定要被她欺负死了。”杨乌着急说。

        尽他明白，自己于慕容采，只是陌生人。

        “娶这么一个凶悍的人，哥哥，你该怎么办？”

        拧着小儿子的耳朵，杨母一一来，“长公主肯定属意我们家，现下虽然没落了，可要是世女也挑中子涂，他入了世女府，以后你的路也好走很多。”

        此时对杨乌来说，糟糕的一天还没过完。

        “子涂明白。”长子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眼睑阒然垂下，轻轻回答。他明白母父的偏爱，在意识到没有能力和没有意愿让人类改变这种偏心的本能后，心甘情愿承受辛苦的那个人。

        这厢母女相谈，动静不大，姿态悠闲如同主人。那边新帝燕觉明缄默饮酒，以寡言姿态掩饰瞳孔里荧荧燃烧的野心。少年天子转动酒杯，第一千零一次默念他一定要争。他不可能像他父皇一样，一辈子被世家和姑母摆弄得团团转。他是皇帝，不仅是皇的主人，是天下的主人，还将让你，慕容采，高看我一眼。

        本来难得的柔心疼，因为这副姿态又减掉了不少安的话。

        这么想着，杨涂继续向母亲抱怨，“我不懂这些，母亲，我们杨家一直安分地过下去，不可以了吗？”

        “你们――暧！”小儿子却不了解，用力一甩长袍，跑了出去。

        兄长的说话似乎还是那么迂腐，可是这种轻而易举的接受多么地奇怪。说不清的心烦意乱让杨涂无比焦躁，说不通，怎么就说不通。那种女人，怎么能娶？想到那个飞上的背影，杨涂心中居然莫名剧烈动了一会。

        “子乌，这也是谣言，世女为人如何还须相。”

        “我既是长兄，长公主又属意杨家，理应我来娶。”门外兀然站着一个形高瘦、穿着轻衣宽袍的高挑青年，风度翩翩地踩着母子的争吵声走来。